程子争的动作顿了几秒，嗯了一声，「我在洗澡。」


    这人的耳朵怎么那么灵？


    下一秒，他听到对面传来一声明显的笑声，「那……可不可以……」


    听到闻柏声声音里的促狭笑意，程子争抢在他前面，道：「不打视频，你想都别想。」


    对面的人闷笑了一声。


    过了几秒，他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委屈和失落，「乖乖，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程子争嗤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闻柏声好奇道：「哦？我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程子争一口气说了几个平时骂他的词语，「心机鬼、烦人精、跟屁虫、拍马屁第一名。」


    闻柏声低笑道：「那你喜欢么？」


    沉默了好一会，程子争才冷酷地哼了一声，声音里蕴含着不易察觉的矜持，道：「一般般吧。」


    闻柏声笑了，道：「乖乖，你今天想我了吗？」


    骤然被戳破了心思，程子争立即道：「没有。」


    「我才没有你那么粘人。」


    他们只是分别了十五个小时十二分钟而已，他才不像闻柏声那个粘人精那么粘人。


    闻柏声嗯了一声，「我想了。」


    听到这句话，程子争手里的浴花倏地停在了脖颈上，就连脸上沾了泡沫也没发觉。


    「乖乖，粘人精很想你。」闻柏声的声音低沉。


    「离开老婆的第一天，好想程子争。」


    盯着屏幕上闻柏声的头像，程子争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的那种。


    闻柏声撒娇道：「老婆，我今天乖乖听你的话认真工作了一整天，可以给我一点奖励吗？」


    程子争咳了一声，语气有一点冷硬，「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吗？还要什么奖励。」


    说完，他又漫不经心道：「什么奖励？」


    他倒要看看闻柏声又想作什么妖。


    「想要乖乖的照片当壁纸。」


    程子争扬了扬眉，「想要我的照片？」


    闻柏声道：「嗯。」


    程子争揶揄道：「你手机里不是有很多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拍我。」


    镜子里的人眼睛亮亮的，声音里还有些许小得意，「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吗？」


    「其实每一次偷拍都被我发现了。」


    哼，闻柏声的那些小心思一点都瞒不过他的法眼。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可是我拍得不好。」


    「没把你的好看拍出来。」


    「乖乖，你可以给我正确示范一下吗？」


    「你就会拍——」


    还没听到对面的人说完，房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闻柏声对着手机温声道：「乖乖，你等一下，我现在有一点事。」


    「没事。」程子争也听到了对面的敲门声。


    他刚把花洒关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时不时会有水珠掉落，顺着脖颈缓慢地流下来，他用毛巾随意地擦了一下。


    「正好我要穿衣服了，你先忙你的。」


    应该是闻柏声的助理什么的找他有工作上的事？反正等一下自己要吹头发，不如晚一点再聊。


    「我们待会再聊吧。」


    说完，程子争把电话挂了。


    看着挂断的电话，闻柏声抿了一下唇。


    似乎看他太久没开门，门口的人又按了一下门铃。


    闻柏声冷淡地往那边扫了一眼，大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按铃的人是罗永城。


    「闻总。」


    闻柏声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有什么事么？」


    罗永城噎了一下。


    他干嘛这个死人样？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犹豫了几秒，罗永城把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


    「这是您早上要我整理的资料。」


    闻柏声一愣。


    他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回事。


    他把资料接了过来，语气变回了往日的冷淡，道：「辛苦你了。」


    罗永城连忙道：「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又说了一句：「那……闻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闻柏声叫住了他。


    罗永城：？


    把手上的资料翻开看了几眼，闻柏声突然嘆了一口气。


    罗永城内心一凛，不解道：「怎么了？」


    他嘆一口气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资料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出差烦吗？」闻柏声缓慢开口道。


    罗永城内心一阵翻江倒海，掀了好几个大波浪。


    老闆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


    难道是白天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让闻柏声看出来了？


    还是说这是老闆在考察他？！


    老闆心海底针，他的心思可不好猜。


    罗永城斟酌了一下语气，「还好。」


    一点都不好！天底下有几个人想上班想出差啊？！


    闻柏声嗯了一声，「我本来觉得挺烦的。」


    罗永城：？


    闻柏声的话锋一转，「但是——」


    罗永城点了一下头，认真地聆听他接下来的话。


    他猜闻柏声是想说「要克服困难」什么之类的心灵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