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柏声点了一下头,声音冷淡:「嗯。」
赵胜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准备抬腿熘之大吉。
然而,第一步还没走出去,耳边就响起了闻柏声的声音,「你和他很熟?」
「啊?」赵胜杰把还没迈出去的腿收回来,尴尬地面向闻柏声。
他的脸上是硬挤出来的笑,「哥,你说啥?」
闻柏声上前一步,道:「你和他很熟么?」
「你……你说程哥啊?」高大的身影慢慢逼近,赵胜杰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闻柏声掀起眼皮,冷淡地「嗯」了一声。
赵胜杰点头:「对啊,我们关系挺好的。」
闻柏声眯了眯眼睛,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冷,「哦?」
「是、是啊。」对上他冰冷锐利的目光,赵胜杰的脖子往后缩了缩。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周围的气压突然低了,莫名其妙有点冷。
「那个,那……那哥你继续忙啊,我先走一步了。」丢下这句话,赵胜杰慌不择路地跑了。
走到楼下,赵胜杰劫后余生般地拍了拍胸口,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总觉得刚才那个人的目光很锋利,被看一眼就像被刀狠狠地剜了一下,而且那人还盯着他的头发看了好一会。
赵胜杰捂住新做的发型。
好可怕。
想到刚才进门前那人狠狠地摔了一下地垫,他的后脖子一凉。
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那个邻居吧?
草,那他干嘛用一种我抢了他老婆的目光瞪着我,神经病吧!
不行,得提醒程哥一声才行,赵胜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第5章 可以请你到我家吃饭吗?
吃过午饭,程子争戴着手套,漫不经心地准备着猫饭。
那只肥猫吃饭娇气,不肯吃整颗兔心,得用剪刀剪成几小块才愿意下嘴。
「喵。」
蛋挞乖乖地蹲在他面前,等着投餵。
它的毛很长,浑身毛绒绒的,甜橘黄和奶乳白两种颜色交融,漂亮又可爱。
粗长的尾巴像一个鸡毛掸子似的,在地上甩来甩去。
程子争挑眉:「怎么,饿了?」
「喵。」蛋挞眼巴巴地盯着碗里的东西。
程子争嗤了一声:「饿死鬼投胎,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十六斤的大肥猫垂下脑袋,委屈地喵了一声。
某人嘴上说着嫌弃,但手上剪肉的速度却加快了。
蛋挞偷瞄了他一眼,挨近了一些。
猫饭弄好了。
「喏。」修长白皙的指节握住长筷,程子争夹起一颗兔心,递了过去。
「喵。」蛋挞一口吃进嘴里,发出愉悦的呜咽声。
乳白的大平瓷碗里盛着像红酒一样鲜艷的浓稠血汤,放了几十小块鲜红欲滴的兔心,上面还撒上了钙粉,看上去十分可口。
蛋挞把头埋进碗里,吭哧吭哧地嚼着肉。
隔壁的阳台又响起了不知道什么声音,像是有人在搬东西。
程子争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会。
算了,还是别出去了。
不然碰见了也是尴尬。
其实这栋楼的隔音效果还可以。
按理来说,这种走动的声音是可以忽略的。
但不知道是因为他坐得离阳台太近了,太留心隔壁的动静了,还是对方故意弄出一些能让他听见的声响,某人在阳台走动搬东西的声音总是能恰好地落进他的耳朵里。
不算噪音,但很烦人。
五分钟后,那个声音还在。
程子争皱眉啧了一声。
大中午的,他在阳台干嘛?神经。
蛋挞埋头干饭,偶尔发出几声舒服的呼噜声。
程子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蛋挞,你的玩具是不是还在外面?」
「喵?」听到它的名字,正在干饭的蛋挞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那玩具是程子争上个月买的,一个拔胡萝蔔的毛绒玩具。
他经常把冻干零食塞在胡萝蔔下面,引诱蛋挞咬扯拔出胡萝蔔。
蛋挞很喜欢这个玩具,最近一段时间玩得不亦乐乎。
程子争揉了揉蛋挞的圆肥脑袋,轻声道:「你是不是想拔萝蔔了,嗯?」
「喵。」蛋挞无辜的大眼珠瞪得滴熘圆。
程子争继续道:「爸爸帮你把玩具拿进来好不好?」
蛋挞歪着脑袋喵了一声,又把目光重新放在猫碗里的美味上面,大快朵颐了起来。
它现在对玩具一点都不感兴趣
它只想吃饭。
但程子争并没有管它的想法。
握住阳台门的把手,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觉得有点好笑。
紧张什么,只是出去把玩具拿进来而已,又不是去赴死。
他才不是特意去看闻柏声。
今天早上还下着小雨,如今却放晴了,阳光正好。
闻柏声似乎没注意到阳台多了个人,程子争刻意放缓了脚步,用余光瞟了一眼。
闻柏声在晒被子。
修长的手搭在架子上,他细心地拍了拍被子,整理上面的褶皱。
晒个被子还磨磨叽叽的。
程子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投了过来,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俯身把晾衣架下的胡萝蔔玩具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