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亚:「澄清什么?我看不惯陛下赐给沈确的婚姻吗?这是事实,没必要澄清。」
议员们低声耳语起来。
褚泱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殿下,您是帝国的公主,有些言行还是要注意一下,假如谣言成了事实,说不定会成为皇室的丑闻。」
「丑闻?」路亚笑了一声,「他裴忌就清清白白吗?」
这句话一出口,褚泱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封时叙昨天说过的话:
【公主殿下有裴上将的丑闻。】
「看来公主殿下对裴上将意见很大。」褚泱说。
路亚冷哼了一声。
「其实我也觉得沈指挥官与裴上将不太配。」一位议员突然开口。
「是啊是啊,白沙星太偏远了。」另一位议员跟着贊同,「他们结婚时,弥赛亚的贵族一个都没有去。」
「陛下太固执,只认光脑结果,完全没有考虑沈指挥官自己的意愿……」
「我听说也是为了与白沙星交好,卖个人情。」
「真是残忍。」
「陛下近些年许多决定都很残忍……」
路亚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从对沈确婚姻的不认可,慢慢转移到对卡罗琳娜许多判断的不贊同。
类似的讨论她已经听过许多次。
甚至其中许多言论,她都很贊同。
她那固执又自我的母亲,心中永远只有一个天平,而那个天平的一端永远放着帝国的未来。
卡罗琳娜从不在乎某一个人,连她的儿女都不在乎。
安·路亚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看着场地中缓缓旋转的全息机甲影像。
等议员们的讨论告一段落,她终于问:「怎么没见封时叙?」
「他的试演还在更后面。」褚泱说。
「那算了。」路亚站起身,「我还有事,沈确的试演在两天后,到时我会再来。」
她说完与褚泱和几位议员道别,带着侍从离开了试演现场。
目送安·路亚离去,一位议员悄悄走到褚泱身边,低声耳语:「褚泱阁下,您确定公主殿下会站到我们这边吗?她似乎还没有完全与陛下决裂……」
「再等等。」褚泱从容笑道,「只差一个导火索。」
……
空旷的通道里响起靴子触地的声音。
哒、哒、哒。
透露出一股压抑的静谧。
安·路亚带着随从穿过通道,往室外的停船坪走去。
通道的另一端迎面走来一个白色的身影。
擦肩而过时,安·路亚和那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你的脸怎么了?」路亚看了封时叙一眼。
封时叙摸了摸肿起来的脸颊,笑得不是很好看,「我从路司让那里弄到个好东西,打算找沈指挥官玩玩,结果被裴上将发现了,然后……就被揍咯。」
「丢人现眼。」路亚闭了闭眼。
封时叙话锋一转:「其实是沈指挥官揍的。」
路亚沉默了一瞬:「……活该。」
封时叙懒洋洋地笑了笑:「你双标啊,公主殿下。」
路亚没有理会她的打趣,问道:「你知道裴忌和路司让之间是怎么回事吗?」
封时叙看了一眼路亚身后的随从,「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路亚顺着他的目光,示意随从退后,「不要给我绕圈子。」
封时叙摸着火辣辣的脸,朝路亚微微侧身。
两人虽然并排,但各自的视线依旧朝着前方。
就像他们之前无数次擦肩而过,却从不给对方任何目光的停留。
「那我都讲给你听?」
封时叙的声音懒散又随意,像只晒太阳的卡皮巴拉。
「假话就是裴上将是个混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身为alpha,竟然当众把omega骂哭。」
「至于真话吗……」
他低低一笑。
「裴忌是帝国近百年来唯一一个精神力超s级的单兵,可惜没摊上个好指挥官。」
「军事理论只教怎么赢,不教怎么做人,公主殿下。」
「您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您找找路司让的战斗记录,保准您看了一辈子都忘不掉。」
路亚神色冷峻地听着,指腹缓缓摩擦着佩剑。
封时叙:「是不是突然觉得裴上将能入眼了?」
路亚冷笑一声,「我不可能让他随随便便带走沈确。」
封时叙嘴角微微上扬:「这就麻烦了,白沙星的子民还挺喜欢他们这位少领主,您要让他入赘到你们沈家来,估计也不太行。」
路亚嘴角抽了抽。
封时叙:「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陛下与裴忌的父母似乎认识。」
路亚目光沉了沉,「怎么个认识?」
「同窗同学。」封时叙说,「关系还算好的同窗同学。」
「第一次虫潮爆发前,裴忌的父母来过弥赛亚,但很快就离开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路亚:「你的意思是他们曾是朋友,但后来决裂了?」
「我没这么说。」封时叙幽幽道,「人跟人之间的联繫很奇妙,有的人哪怕近在咫尺都没法亲近,有的人哪怕隔了很远还是能有默契。」
「我只是觉得,沈指挥官刚战败那会,陛下在皇庭找个能信任的人不容易。」
「她花了近一年才摸清那群老鼠的踪迹,您不在的这一年里,陛下也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