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看着沈确的体检报告。
「身体和器官都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也没有任何异变的迹象。」
他下定结论。
「可是我的确对那虫子的呼唤有反应。」
沈确双手握紧,搭在膝盖上。
「在它眼里,我是……它的同类。」
「李医生,你到底看没看错啊?他昨天人都快疼没了,确定没有受到伤害?」裴忌一把拉过查尔斯面前的光幕,翻看起来。
他很快收到一个来自查尔斯的冷漠瞪视。
「你怎么在这?」
「我停职啦。」裴忌瞥了一眼低头的沈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猜艾梵夫人对此会更意外。」查尔斯冷冷道,「包括您未经允许私自翻开病人病历的失礼行为。」
「嘶……」裴忌打了个冷颤,老老实实把光幕调回医生面前。
「没事。」沈确开口,「我不介意。」
查尔斯:「……」
查尔斯:「溺爱是不对的。」
被溺爱的裴忌依旧在不依不饶:「那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他状态那么异常,不可能是ptsd那么简单。」
「不能说完全没有。」
查尔斯严谨地反驳。
「指挥官所感受到的痛觉中,一定有一部分来自于创伤后应激障碍,就像之前做噩梦后疼痛发作。」
「但瞳孔的异变与行为的反常的确应该有别的原因。」
「加比的尸体怎么样了?」沈确突然问。
「初步解剖已经完成。」查尔斯说,「骨骼、器官有近80%异变成虫族,但还残留有一些人类的特徵。」
沈确:「所有器官的异变都是同步的吗?」
查尔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心脏、胃、肝、胆异变接近50%,肌肉骨骼接近80%,异变最完全的是腺体。」
他顿了顿。
「已经到了100%。」
沈确点了点头。
虫族的腺体与人类完全不同,能分泌另一种刺激繁衍行为的激素,雄虫的激素可以控制并命令雌虫,与alpha对omega的压制类似。
沈确对查尔斯说:「李医生,提取我的信息素原液去化验吧。」
他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我有预感……问题可能出在腺体里。」
查尔斯点了点头。
其实沈确不问,他也打算这么做。
痛感、起热、异变,一切的关联点都在腺体这个器官。
「提取信息素原液可是很疼的。」查尔斯提醒道,「一定会引起发情,没问题吗?」
「没事。」沈确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裴忌。
他的alpha在,发情也没关系。
查尔斯让两人到化验室等着,自己则去做准备。
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房间内,沈确坐在诊疗凳上,坐姿端正地像在开战前会议。
「别那么紧张,需要我抱着你吗?」
裴忌单膝跪在他面前,伸出手。
「我没有那么娇弱。」沈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会可别哭出来,这可比骨头摔断疼多了。」裴忌站起身,「而且还不是纯粹的疼,是有点……反正很诡异的疼。」
「你好像很了解?」
「他当然很了解。」查尔斯拿着提取器走进来。
「你的安抚剂是用他的信息素原液做的。」他很不给面子地拆穿,「上次提取时在我这哭得嗷嗷叫。」
「你别造谣啊!」裴忌反驳,「我明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是吗?」查尔斯漠然道,「谁看到了?」
裴忌一下噎住。
沈确抬头看他:「你哭了?」
裴忌:「我没有!」
抓住沈确不那么紧张的这一刻,查尔斯一声:「准备好。」还没说完,就猛地锁住沈确后颈,将提取器推了进去。
「啊!」
沈确眼睛睁大,全身瞬间绷紧,脖颈扬起,露出从喉咙到锁骨修长的线条。
他双手猛地攥紧,脚趾都蜷缩起来。
那的确是一种很奇怪的痛感,与纯粹的疼不同,带着电流般诡异的酸麻。
一瞬间,沈确感觉身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疯狂颤抖起来,生理性的泪水开了闸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上……上将。」
他有点恐惧了,下意识往前伸手。
探出去的手瞬间被抓住,温暖的气息包裹上来。
「没事没事。」头顶传来温柔的安抚。
沈确搂紧了裴忌的腰,脸紧紧贴着他坚实有力的腹部,颤抖的手指把他的衣服揪得一团糟。
「唔……」
「都说了会哭的。」裴忌拍着怀里委屈的脑袋,一边心疼,一边又欠揍地有点想笑。
alpha提取原液时的感觉偏痛,还能忍受。
omega则更偏酸、痛与爽的结合,提取时不哭是不可能的,就像膝跳反应,是一种本能。
随着针管一寸寸离开腺体,痛感消失,熟悉的燥热再次席捲了沈确。
裴忌轻车熟路地释放信息素。
「现在嘴不硬了?」
沈确依旧抱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闭嘴!」
……
与此同时,露翠疗养院外。
几个顶着学院制服帽的脑袋叽叽喳喳凑在一起。
「李老师还没忙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