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嘛...”
乔一凡讪笑挠头，月城柳对他的怀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她还约乔一凡单独谈过话，但全都被乔一凡给一一搪塞了过去。
当然，乔一凡明白一点。
其实就算柳真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或许对方还会为他提供些许帮助。
之前乔一凡也不是没有想过摊牌一事，可他最后选择隐瞒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非必要的情况下，纵使对方和自己有着莫逆的关系，那也无需透露自身秘密。
何况自己和柳都没有确立友谊关系。
二则是...
“月城...对你隐瞒，其实是我的意思。”
星见雅接过了话茬，一脸认真的看向了略有意外的柳。
她没有直接说明原因，在思考两秒后，反问了一句，“今天这场修行，你感觉如何？”
星见雅所说“修行”，指的自然是六课几人同称颂会成员之间的战斗...
握笔的手轻颤，柳眉头微蹙，神色黯然。
此战最后的结果是，对空六课无人死亡，而称颂会众人减员数人。
但回想战斗中发生的一幕幕，依旧能让柳感到心有余悸。
她被逼的动用了鬼族血脉的能力，以至于现在脸色略有苍白，能坐着帮课长处理未尽的工作，已是在强撑。
苍角也几次陷入了生死危机，而悠真更是在战后咳嗽不止，显然身体状况已有所不佳。
若那时雅来的稍晚一些的话...柳不敢继续往下想。
见她的答案已经写在了脸上，雅便继续说道。
“最开始，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我想要完全探明旧都陷落的真相，将那些罪人全部伏之以法。”
“这即是六课诞生的原因之一，掺杂了我的私人夙愿。”
说着，雅回想起了那天，她被乔一凡单独约去空洞里的谈话。
乔一凡提到了些许关于旧都陷落事件的信息...
顿了顿，雅便继续说道，“而在那天，在我得知此事同称颂会，同叛军，甚至同防卫军和其他组织，以及某些大人物都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后...”
“我便知道追查此事，存在极大的风险，而这件事情不能再由六课去办，只能由我自己去做。”
“毕竟，有的事情...你，我...谁都没法承担。”
说罢，雅轻轻握住了柳还在颤抖着的手。
柳身子一颤，紧抿粉唇，心底忽感些许没落。
她如鲠在喉，张了张嘴，脑海中却极速闪过了那一幕幕凶险，闪过了那道娇小可爱，始终抱着自己喊“饿”的可爱身影。
柳终究没能说出那句，“课长，让我来协助你。”
漂亮的双眸逐渐隐于镜片的反光之下，柳坐的挺直的身姿，也悄然逐渐垮了下来。
然而也是这时，星见雅瞥了乔一凡一眼，略作沉默后，转向了柳。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月城柳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雅一本正经的说道。
“恶即斩！一次次的砥砺修行，所求既是这柄足以斩断罪恶，足以维系秩序的利刃。而此刃，亦需要得以藏其锋芒的刀鞘。”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对空六课的力量。”
此话一出，柳身子一僵，略有错愕。
接着轻叹了口气，扶了扶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好的课长，对空六课，会全力协助你的。”
“还有...谢谢...”
...
接下来的时间，乔一凡再次说出了那天同星见之间的谈话。
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世”，说出了自己那为了亲人，欲将旧都陷落元凶绳之以法的“夙愿”。
接着还说出了远景爆破案一事，以及他的某些猜测。
等柳了解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明白了自家课长为什么选择“自己”去写任务报告，以此隐瞒乔一凡的异常。
那些幕后之人能够将手渗透进入治安局内，也意味着他们或也能将眼线插入了h.a.n.d.之中。
如此一来，只要任务报告被提交上去，就有一定的可能会被有心之人窥探。
而乔一凡的异常一旦暴露，那绝对会招来不小的麻烦。
拿起任务报告，柳又看了一遍，接着扶了扶眼睛，开始重写修改。
虽然乔一凡写的这份报告，其内容详尽，逻辑找不到漏洞。
但他终究没有在对空部工作过，所以有些细节问题没能注意到，某些格式也有些许错误。
除此之外，笔迹也和对空六课几人完全不同。
所以这份报告一旦提交，那星见雅的麻烦可就大了。
对空部会立即对此事展开调查，后续雅还会因为涉及泄漏对空部机密文件等事宜，遭到严肃问责...
许是真饿了，柳边写边思考，又会抓住思考空档，拿起红豆包咬上一口。
她很是专注，不时还会向雅和乔一凡提问。
直至报告快要写完，柳下意识探手去抓，抓了个空。
这才发觉满满一盘子红豆包，竟已被她吃完，只剩下了放在盘子边缘的那半块。
“呃...”
肩头一颤，柳感到些许尴尬，漂亮的眉眼都藏在了眼睛反光之后。
“抱，抱歉，我还没问你们吃不吃，自己就...”
雅闻言，一脸淡然，将那半个红豆包拿了起来。
“我吃一半就行。”
见此，柳赶忙出声阻止，“课长，那个是我吃剩下的...”
闻言，雅却张开小嘴，咬了一口，含糊反问，“我知道，怎么了？”
柳刚想说上面可能沾有自己的口水...
可看自家课长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她便叹了口气，“没什么...课长您不介意就好。”
星见雅慢慢咀嚼，觉着乔一凡弄来的这些红豆包，甜味似乎不及柳平时买的那些，不过吃起来却是更加美味。
又咬了一小口，雅开始了她的特殊修行。
——通过吃红豆包，判断内陷放入的红糖占比。
略感困难，她正要再吃一口，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那般，看向了正在和月城柳交流着的乔一凡。
“伸手。”
雅冷声开口。
乔一凡“啊？”了一声，下意识伸手摊掌。
雅则将剩下的红豆包放在了乔一凡手上。
“还剩一些，给你吃。”
乔一凡一愣，看着手中放着的那小块红豆包，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在灯光的照应下，他可以看到这一块红豆包的左半边，沾着浅粉色的唇彩印子。
而右半边，则微微泛着些许水渍。
余光扫过一脸错愕的月城柳，乔一凡的视线从雅那水润的唇瓣上转移，定格在这块小小的红豆包上。
咕咚咽了口唾沫。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一凡只觉，此刻这块红豆包，似乎在闪闪发光...
见长久他入神，雅疑惑问了一句。
“怎么？你不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