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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师尊,你不对劲啊! > 第8章 入凡尘

第8章 入凡尘

    四季洞外。


    在迫害那只母熊的云长生被喊了过来。


    他上山时还一脸不情愿,只差一点一点,真的只差一点点,那只母熊就和公熊搞上了。


    离生出能偷袈裟的小熊熊就又近了一步。


    可惜了……


    “师尊,喊我来有何事?”


    洞里没人回话,云长生在雪地里放了个蒲团,安静打坐。


    四季山不兴跪拜这一套,师徒间也是互相见礼就行。


    云长生上山十三年,唯一一次跪拜是跪一幅画,传闻四季山一脉就是画中人开创的。


    风雪中安静的过了半日。


    洞里锁链的声音轻微响动,林夕终于回过了神。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此次下山,若还想回四季山做那山中隐仙,那你只需记住一句话。”


    “除了那几个至亲之人,这滚滚红尘你只是看客而已,就像看了一卷书,心中有喜怒哀乐,但看过了,看完了,也就结束了。”


    锁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很轻,像是怕被人听到。


    “是,师尊。”云长生点头,表示明白。


    这一次下山是处理隐仙一派唯一的俗事,不管是谁,不管天资如何纵横,总有生你养你的人。


    修士要报那生养之恩,直至父母家人寿终。


    就算自小是孤儿,也需报恩。


    比如你是从小行乞,那些给过你银子吃食的人,就是你的恩人。


    如果你从小是贼,那就欠了被你偷过之人的因果。


    虽然只是几文钱,一个冷馒头,施舍和被偷的人也不在意。


    但对于当时的修士来说,那是活命之恩。


    孤儿还要查清父母是谁,是否在世,为何会将他抛下,迫于无奈还是故意为之。


    如若是逃荒走散这种意外,那生养之恩还需报。


    如若是自小被他们卖进了青楼这种,那因果就断了。


    “师尊还有其它事交代吗?”


    “修仙界强者为尊,多多比你强,所以万事多听她的。”


    云长生:……


    虽然表白之后,与那位蛊族圣女之事仍然八字还没一撇。


    但要是最后在一起了,有林夕这句话,提前就把妻管严预订了……


    按照林夕所说,云长生晋升化神需要百年。


    那就是说这段关系里,他需要一百年后才能硬气起来。


    而且一百年后还不一定打的过……


    云长生想到这,突然感觉前路渺茫。


    不过应该也没事,林多多虽然性格与林夕很像,但是要平易近人很多。


    云长生定了定神,暂时默认了这个结果。


    叮!


    俩块绯色的玉佩飞了出来。


    “只给了你杀伐之器,却未给你防御之器,今日就一并给你吧。”


    “一块能护住肉身,一块能护住魂魄。”


    云长生闻言接过悬浮在眼前的绯色玉佩,起身躬身行礼:“谢师尊。”


    “去吧。”


    “是,师尊。”


    此去一别当有百年。


    云长生最后看了一眼四季洞。


    当时和林多多说,他与林夕是互相迁就,不过是骗他人也是骗自己。


    一百年时间,应该能够将这份“迁就”冲刷至尽。


    到时回山,师尊依然是师尊,真正的师尊。


    那些忤逆的想法,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去吧,去经受与至亲的离别。”


    “那下一次离别,或许你能很快走出来。”


    四季洞里安静了下来。


    云长生摇了摇头,下山,看见两只熊又和狼虎搞在了一起,颓然一叹。


    时也命也,偷袈裟的熊是没戏了。


    回来时两只熊要是没修炼出妖力,那就该老死在这了。


    他目光穿过一层层林木,眺望远方。


    家这个字,既陌生也不陌生。


    在此界刚刚有意识的时候,还在这一世娘亲的肚子里。


    那时脑子可能没发育完全,想事情多想几分钟,就会头晕目眩。


    旁边还有个胖小子挤占生存空间,不时踹他两脚。


    云长生好不容易回忆起几句道德经,看看这辈子能不能修炼这门穿越者必备神功。


    结果刚想起两句,就又累的睡着了。


    隔壁那个胖小子在他睡着后,不知道怎么折腾的,把俩人都弄得脐带绕颈,缠了好几圈。


    差点让俩人英年早逝提前领盒饭。


    云长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脐带折腾好,那几天这一世的娘亲天天喊疼。


    隔壁那胖小子越长越大,也越喜欢瞎折腾。


    最后把俩人折腾的早产了……


    胖小子云逸是大哥,云长生是小弟。


    重见天日时,云长生视力模糊,但也隐约辨认出,周围之人穿的是古装。


    想了想道德经屁都没有修炼出来,那这莫非是武侠世界?


    于是憋着一口先天之气,脑海里想要回忆起绝世神功的口诀。


    可是想来想去就记得八个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他憋着气不哭,他娘可是急坏了。


    最后被稳婆啪啪几巴掌下去,屁股都差点被打裂,云长生那口先天之气“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本该是武林至尊,有望突破破碎虚空境界的至强者,最终就这样毁在了稳婆的手里。


    从那刻起,他的大侠梦也碎了。


    出生两天后,爹死了,他与云逸被人说,八字克至亲。


    虽如此,一家人倒也能勉强支撑,日子虽清贫,但也能过。


    再后来,天下乱了,强盗,山贼,反贼,官府……


    “呼……”


    云长生叹了口气。


    就算以此时的心境,回想起那段兵荒马乱的时光,他的心绪还是会起伏波动。


    “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月白色道袍一晃而过,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夕在闭关,那来人就是林多多了。


    云长生点了点头,追着那道绝美出尘的身影上了山。


    “你那双丝袜我弄干净了,不过穿着好像有点不合脚,才穿了一次,就撑大了很多。”


    “……本就是如此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我弄坏了。”


    “你是喜欢我平时一直穿着,还是偶尔穿?”


    “如果可以,当然……”


    “哦,偶尔穿就行吗。”


    “……”


    你拳头大,你有理。


    俩人在瓦房里收拾着东西,林多多翻到那根白色蜡烛,想了想,还是放进了储物戒指里。


    衣物的话,他们身上的衣物都是法器,不斗法,不去危险的环境,等闲不会坏,也不会脏。


    所以带几套备用就好。


    蓝天白云。


    带着湿气的洁白云彩与飞剑上的俩人擦肩而过。


    日光在身后追逐,偶尔能见到飞鸟。


    有时对面雷霆闪烁,还要绕路飞行,压低飞剑,回首望去时,能看到七彩的虹光。


    “师尊,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云长生张了张嘴,冷风直接往他嘴里灌去,再多说两句,喝风就能喝饱。


    修仙者赶路他见识过。


    如他这种筑基期,遁光一起大概和前世上了高速差不多。


    要是脚下踩一件法器,比如扇子飞剑大刀之类的,速度可能和油门踩到底的超跑差不多。


    而像林夕这种渡劫大能的话,直接碎裂空间,这一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管是千里万里还是千万里,都是一瞬间之事。


    以上两种赶路方式都让他很舒坦。


    而林多多的……


    他开着防护罩,结果风把护罩都给吹裂了。


    林夕给的那块护住肉身的绯色玉佩,此刻已经在闪闪发光。


    要是没有玉佩,这飞行速度估计能把他肉身干碎。


    如果下面有人抬头望去,大概能看到一道流光,biu~的一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留下某某仙人路过此地降妖伏魔的传说……


    云长生此刻明明搂着纤细柔软的小腰,鼻翼里是淡雅如兰的体香,但却没功夫享受这种艳福。


    太快了,他有点晕剑……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俩人是分开遁走的。


    后来林多多嫌弃太慢,又想照顾云长生的面子,就提出俩人共用一柄飞剑。


    然后她一脸淡然的背手站在云长生的飞剑上,背地里却在偷偷踩油门。


    几个法决下去,速度就超出了云长生的掌控,好几次差点撞到山上。


    有一次还把一个正在闭关修炼的修士洞府给撞了,好在这个修士修为不高,只有元婴。


    经过与林多多的“友好协商”,答应了不计较此事。


    看林多多很急,云长生就很有眼色的把驾驶位让了出来,然后就是此前的一幕……


    【师尊,对不起了,比起在飞剑上吐出来这种丢人的事,我宁愿挨一顿揍。】


    云长生搂着纤腰的手缓缓上移,穿过柔软的小腹……


    “云长生!”


    飞剑猛然一个急刹。


    啪!


    某人还没摸到,两只手就都挨了一巴掌。


    林多多转过身,声音透着几分寒意。


    抛弃了师徒这层身份后,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有本事你去摸林夕的熊熊!


    哦,摸过了。


    云长生生辰那天,林夕以林多多的身份出场,可能没想到会遭遇这种事,所以也就没有多警惕……


    “我以为你十三年没有见到亲人,会很急,所以飞的快了一点。”


    林多多说着话,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云长生真的把她当成了蛊族圣女这件事,她其实挺开心的。


    但对于云长生越来越逾矩的做法,她也有点不习惯。


    这可不是被心魔影响。


    云长生现在很清醒,他是在意识清醒的状况下做出的这种事。


    如果是在心魔影响下,做了逾越之事,林多多心里还能勉强接受。


    但是清醒状态下如此行事,总觉得太过轻薄了点,像个登徒子。


    不符合隐仙一脉淡看天下事的心态。


    其实翻译一下林多多此刻的心态,大概就是对于云长生的轻薄行为很不爽,想找机会收拾他一顿……


    “师尊,其实慢一点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十三年未见,自然也不差那三天两天的。”


    “好吧。”


    林多多选择妥协。


    一艘美轮美奂的大船凭空出现在了蓝天白云间。


    巨大的船帆上绣着一只六翼蛊虫,船身上到处挂着各色丝绸,船上的地板是红木的,里屋铺着暖玉。


    桌子上还有灵果灵茶,还有几枚用来解闷的玉简。


    云长生毫不犹豫的抛弃了飞剑,白色遁光往船上遁去。


    这才是修仙者正确的赶路方式啊!


    之前那种飞剑速度,韩跑跑或许会喜欢,对于云长生而言却是太快了。


    他又没有招惹仇敌让人追杀……


    “耽于享受。”林多多教训了一句,遁光同样往船上而去。


    云长生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听见。


    这不是享受不享受的问题,实在是林多多飞剑的速度,对于他这个小小筑基期来说,有点太快了。


    “师尊,饮茶吗?”


    “饮不饮茶先不说,我们还是好好说说刚才的事。”


    “没经过师尊同意,就行轻薄之事,确实是我不不对,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云长生心态很好,毕竟这是早有所料之事。


    “这一路上自行压制心魔。”林多多说完,把鞋袜脱掉,拿出那双黑丝穿上,然后坐在了云长生对面。


    云长生:……


    “……师尊”他开始扮可怜。


    “多多。”语气尽量轻缓。


    “圣女殿下。”已经在恭维了。


    林多多没有言语,还顺手把那身月白色道袍给换成了湖蓝色的长裙。


    长裙贴合着身体,一身云淡风轻的气质。


    偶尔黑丝大长腿尽情舒展,一瞬间,出尘飘渺的气质里融合了几分妖娆魅惑。


    就像是堕入了地狱的天使,倔强清纯圣洁,周围所有的恶魔都在渴望她的堕落,将她撕扯。


    黑色灵力无声无息的蔓延。


    林多多斜睨了一眼。


    云长生心口亮起七彩的光亮,将心魔镇压。


    “师尊,修行有所获,我去闭关整理一下。”


    “我虽只有化神,且进无可进,但在修行的理解上,还是比你强很多,你既有所获,那今日我们就论道。”


    云长生:……


    他此刻宁愿挨一顿揍,也不想受这种折磨。


    化神化神!


    别让他有一天把修为超过去!


    黑色灵力再次蔓延,清明的思绪中顿时多了很多不健康的内容。


    比如那合欢宗御鼎法……


    再次清醒时,云长生选择割地赔款。


    “师尊,下次不经过你同意,我再也不会如此行事了。”


    “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林多多扬了扬光洁的下巴。


    拿捏了。


    一双黑丝小脚塞进了云长生怀里。


    心魔完全爆发,到时遭罪的是林多多,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那满是欲望的眼神,会让她很不舒服,需要她武力压迫才会止步。


    而此刻的云长生眼中爱慕与欲望交缠,会喜欢与她亲近,却也会因尊重和爱慕而点到为止。


    “怎么了?”


    林多多拿起茶壶倒了杯灵茶,蒸汽升腾,唇瓣微微启开,对着杯口抿了抿。


    她黑丝小脚仍然在云长生怀里,却没有遭到往日的玩亵,袜子仍然整整齐齐,没有粘腻。


    “没什么。”云长生沉默了一会儿,感受着手中丝滑的触感,手像是摩挲一块暖玉一样抚摸着小脚。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能与我说说嘛?”


    “当然。”


    离家越近,封存在意识深处的记忆也就越清晰。


    望着船下的小山村,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记忆一下子被触动了。


    “师尊带我上山那一年,村里饥荒。”


    他像是在说一个与其无关的故事,声音淡淡的。


    兵、民、反贼。


    蝗灾,饥荒。


    冻的瑟瑟发抖的夜……


    十多年前,在下方这个名为楚国的国度大乱之前,天灾不断,蝗灾,洪灾,地震。


    很多人活不下去了,只能成为流民,一路走,期望有个能活命的地方。


    云长生的村子里也闹了蝗灾。


    那些年除了地主家,普通人家只能勉强度日,没有存粮。


    那年冬日又下了雪。


    家家户户有东西吃时,都是关着门躲着吃,桌上要放一把刀。


    后来有老人冻死饿死了,后辈把老人葬了。


    隔天后,墓被撅了,老人的尸体没了……


    再后来,有人冻死,也就不葬了,放在家里发臭。


    过了半个月后,村里开始有老人失踪,对外说是死了,葬了。


    如果有人路过村子,不过夜还好,过夜了,人就没了。


    慢慢的,村里又有孩子失踪……


    太乱了。


    有个很有威望的人立了规矩,每家每户都要有人传下香火。


    这个规矩出来后,每一户人家的长子都活过了那个冬天。


    云长生的娘亲带着云长生,大白天的,拉着他去见了另一个寡妇人家。


    那个寡妇家里有一儿一女,女儿跟云长生的娘亲走了,云长生则留在了寡妇家。


    半夜里。


    两家人偷偷见了面,两个寡妇抹着泪,让云长生和那个小女孩快跑……


    云长生听话的点了点头,带着小女孩跑出了村子。


    那时的他无力阻止这一切,只能跑。


    以前是小胖子的云逸已经饿的面黄肌瘦,他说想要代替弟弟。


    他知道一个孩子在只有积雪,寸草不生的环境下,几乎活不下去。


    云长生拒绝了。


    兄弟俩抱着抽泣了一会儿,分离。


    云长生剪去了小女孩的辫子,喊小女孩羽弟弟。


    俩个人一路漂泊,在雪地里翻着草根,手上的冻疮在流血,然后在低温下结痂。


    后来遇到了一群流民。


    他们听说云长生识字,就把云长生和羽弟弟带在了身边。


    他们去找了笔墨纸砚,让云长生把他们的姓名写在纸上。


    一群流民确实比俩个小孩厉害。


    流民们有自己的地盘,晚上弄点草根树皮煮一大锅汤,大家分着吃,勉强能混一天。


    走的时候把这一片地方的树皮和草根全部打包带走,后面有几个小孩和落单的流民只能眼巴巴看着。


    他们身上有伤有病,已经严重影响了出行,流民队伍不要他们。


    有不落忍的留了点树皮草根,却也只能让他们顶两天。


    在这乱世里,终于还是碰到了劫匪。


    一群流民什么都没有,但劫匪们还是要劫。


    人在乱世里本就是货物,是资源。


    劫匪驻扎的地方有好几口大锅,里面是一些碎骨头渣,锅里浓稠的水在沸腾。


    流民队伍里的大人们站了出来。


    他们看着队伍后面的小孩,这些小孩,有些父母已经死了,有些父母就站在队伍的前面。


    还有些小孩是流民们因为同情心泛滥收留的。


    每个小孩怀里都有一本小册子,背后背了一袋树皮草根。


    “老子叫李二狗。”


    “老子叫钱三。”


    “老子大名叫做张天龙。”


    “……”


    流民们报着名字,声音杂乱,然后对着身后所有孩子喊道。


    “都给我跑,分散跑,如果能活着,祭祀的时候记得喊我们一声爹,我们的名字都记在了纸上,别叫错了!”


    只有爹。


    因为流民队伍里的女人还能活命。


    劫匪们也默契的没有杀女人,除非有女人反抗拼命。


    说是劫匪,其实比流民好的有限。


    这架打的一点也不热血。


    所有人都有气无力。


    走路都费劲,更别说跑了。


    没有喊杀声,因为那样很浪费气力。


    拳头打下去打不死人,需要用尖锐的物体攻击脆弱部位。


    流民们有刀,劫匪们也有刀,但不管是镰刀剪刀还是砍刀,都是少数人才有。


    其余人手里是石头和木叉子。


    还有人拄着拐大喘气,但还是一步一步往劫匪面前走去。


    人是两群人,却都落了难,一群落了难的人为难另一群落了难的人。


    雪地被溅红了。


    所有小孩早就开始跑了,跌跌撞撞的。


    羽弟弟和云长生最终还是分散了。


    半个月后,云长生终于迈过了荒芜的山进了城。


    城里确实比山里的村子好,原住民没有饿死的,但流民们来到城里,依然需要争抢,才能活命。


    云长生与一群人抢一个白面馒头。


    吃了很多树皮,他的胃已经消化不动了,肚子撑的很大,每次如厕是一种折磨,他非常需要这个白面馒头。


    他抢到了,以被打的半死为代价。


    在奄奄一息之际,他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林夕。


    【师尊不喜的事情我不做,师尊不许的事情我不碰,师尊是神圣的。】


    因为他遭遇了太多的苦难,所以他无比虔诚的感恩收他为徒的那个女人。


    “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下山去吧!”


    原来这是师尊不许的吗?


    原来是他误会了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亵.渎师尊!


    你该死!


    云长生你该死啊!


    赶紧给我去死啊!!


    你怎么可以有这么龌龊的念头!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你就是想上她,承认了吧,快承认了吧。】


    【哈哈哈哈哈,你不想亵.渎她吗,那我就让那些龌龊的念头日日夜夜在你的心里徘徊!】


    【不管是清醒还是我占据上风,那些龌龊的念头你都将挥之不去!】


    【哈哈哈哈,把喜欢当成迁就,你是来搞笑的吗?】


    【我就是你,我想的,就是你想的,快承认了吧,快承认了吧,哈哈哈哈!】


    黑色的灵力在蔓延。


    将整艘船只包裹。


    说话声早就停止了。


    林多多任由云长生在她肩上撕咬,她只是轻声安慰着,素手一下一下拍打着云长生的后背。


    “不是你的错,是我允许的。”


    “是我答应你,做你的道侣。”


    “是我答应你,会对你负责。”


    “是我先把你压在身下,亲吻的你。”


    “是我让你给我捏的脚。”


    “这些都是我答应过,并且允许你做的啊。”


    “不怪你的。”


    “真的不怪你。”


    “不要再责怪自己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圆月,星河。


    一艘很大的船漂浮在夜空中,船上装饰繁复,漂浮着淡淡雅香,像是女人家的闺房。


    黑夜中白云悠悠。


    船行驶的很慢,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像是怕吵到什么人。


    船板上。


    桌上灵茶早已冷却。


    一少年头枕在女子膝前,他不时皱着眉,身上月白长袍被冷汗沁湿。


    柔软的手掌轻抚过少年的眉,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


    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


    除了少年的呼吸声之外,周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音。


    安静的像是一副笔墨渲染的画卷,只有景,没有声。


    片刻后。


    画面突然动了一下,少年的手胡乱摸索了一下,女子将手递了过去,与他相握。


    像是抓到了心中所有,少年整个夜晚都很安静的睡着。


    许久,东边不知何时升起了一抹鱼肚白。


    女子见少年没有醒,抬头看了一眼,船上某个阵法启动,船顶模拟着夜空,船上再次变成了黑夜。


    这一睡,再醒已是三天后。


    他睁眼时船顶夜空缓缓散去,看到女子容颜有些疑惑:“师尊?”


    声音有点哑,所以嘴边多了杯温茶,冷热刚好。


    云长生喝了茶润了润嗓子,起身将茶杯放下。


    “给师尊添麻烦了。”


    “给我讲故事,结果讲着讲着就睡着了,可能是你一直分心压制心魔,有点累了,所以这次睡的有点久。”


    是这样吗?


    云长生怔住,只是睡了三天睡的有点迷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好像……”


    “嗯,睡的有点不老实,好像还做噩梦了。”


    “……?”


    云长生虽疑惑,但也没有反驳,师尊既然说是噩梦,那就一定是噩梦。


    只是眼角余光瞥了眼林多多的肩头,那里的衣裙皱巴巴的。


    “还梦游了。”林多多再次给出解释,身上一闪,湖蓝色长裙变成了月白色道袍。


    船体突然轻震。


    云长生只觉手上的储物戒指一热,那柄云雪剑突然出窍。


    船下亦有剑鸣声响起,与云雪剑交相辉映。


    剑光道道,从天空垂落,带着锋芒。


    云雪剑颤出几道剑鸣后,绕着整艘船飞了一圈,然后飞回了储物戒指。


    “师尊,这是?”


    “可能是雪云剑这一代的主人刚好路过此地。”


    “雪云剑?”


    “云雪,雪云,本就是雌雄双剑,云雪是天雪的佩剑,雪云是天云的佩剑。”


    云长生:……


    天云和天雪这两位隐仙一派的老前辈玩的还挺花,身上的剑居然是情侣剑。


    他也没有多想,动静之间,又变成了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


    “师尊前些日子赶的这般急,这会儿怎么有空欣赏这山山水水了?”


    云长生看着不知何时坐在船沿的林多多,走过去与其坐到了一起。


    “早就说了,以为你十三年未见亲人,心里很急,所以我赶的快了一点。”


    林多多一双玉足悬空在船沿,语气凉凉的。


    都三天了。


    你那未婚妻都已经到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狗血。


    和你写的话本一样。


    她心里吐槽了几句,美眸看向云长生的目光有一点不善。


    要不是这家伙晕剑,怎么会赶不上!


    那未婚妻到的那天,就是这家伙在船上对她又啃又咬的时候!


    “这么飞,得要什么时候到啊?”


    “嫌慢?那就加速!”


    船速陡然加快,刺破了云霄。


    由于船身宽敞,就算加速,云长生也没有晕船。


    这让想看他出糗的林多多很不爽,怀疑前几天的晕剑是装的,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多一个未婚妻。


    可能是千里,可能是万里。


    船速太快,云长生也不知这船一下子飞了多远。


    两个时辰的功夫,那座山,那个村,已经到了。


    林木郁郁葱葱。


    一眼望去有好几颗参天古树,古树很粗,需要两三人合围才能拥住。


    远处炊烟袅袅,参差不齐的坐落着百多户人家。


    家境好点的屋子敞亮,有个大院子,养了鸡鸭鹅,有几家还养了几只羊,地里重了点小菜。


    家境差点的只有破茅屋,勉强能住人。


    如果没有饥荒,这里的人主食吃的是窝窝头,肉的话,祭祖过年会用到。


    几个村民背着锄头路过,见林多多和云长生打扮不似山里人,就回头多看了几眼。


    有人还笑着问道:“来探亲的?”


    “是啊。”云长生亦是笑着回应。


    几个村民暗自嘀咕,该是哪家小子混出息了,来这里接家人去城里住。


    说着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艳羡和酸意。


    “娘的,看看人家,再看看俺家里那小子,三天两头就会打架,回去就收拾他一顿!”


    老子打儿子不需要理由……


    云长生替那小伙子默哀三秒钟。


    “师尊,到了。”


    “嗯。”


    俩人走着。


    林多多看着前面那户人家,没有山中大户那样敞亮,却也不寒酸。


    中规中矩。


    云长生推开了那扇装满了他幼时回忆的门,看见有晒年轻女子衣物,笑了笑。


    当初那个说要代替他去流浪的大哥,看来已经找了大嫂。


    这种感觉很新奇。


    山中十三年恍如一瞬,却原来已是这么久了。


    当初在一旁折腾的他脐带绕颈,又害他提前一个多月出生的胖小子,已经娶妻了啊。


    “很好看吗?”


    “嗯。”


    “淫贼。”


    云长生回过神,这才发现看的入神的,是一件肚兜……上面还有可疑的痕迹没洗干净……


    大哥……厉害……


    家里此刻没人,应该是做活去了。


    云长生脚步不再轻缓,心情莫名的有些迫切。


    林多多安静的跟在身后。


    慢慢的听到了说话声。


    山民们一边干活一边闲聊。


    云长生扫了一眼,立刻见到了那个还留有三分颜色的妇人。


    比记忆里苍老了。


    岁月终究是败了美人。


    脚步陡然加快,他过去,拍了拍妇人的肩膀,然后笑着道:“来,娘亲,听话,啊~张嘴。”


    “小逸?”


    “混小子这衣服花了多少钱!这料子,这做工,你不打算过日子了是吧!?”


    梨娘还想说教,嘴里一凉,一颗丹药进嘴,入之即化。


    “小逸?娘亲再看看我是谁?”


    云长生走过去,与妇人相拥,交颈,脸颊贴着妇人眼角细细的皱纹,轻轻摩挲。


    他目中闪过追忆,带着淡淡的孺慕,很淡,也很纯粹。


    “小……小……朗?”


    声音颤抖着。


    “是我啊,娘亲。”


    “娘亲为何没有搬家啊?”


    云长生知道自家娘亲很不喜欢这个村子,虽然当时的人是为了活下去……


    且有师尊关照红尘一派的那位仙人,他以为梨娘此刻应该在城里过着还算不错的日子。


    没成想问过师尊后,却得知还在这小小山村里。


    “怕你……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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