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木窗缝隙照射进屋内。


    凌远悠悠醒来。


    一睁眼。


    一张娇俏的脸蛋映入眼帘，距离非常之近，甚至，凌远能清晰看到对方脸上的毛孔了。


    这张脸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格桑梅朵。


    “好看吗？”


    凌远面无表情的说道。


    坐在床沿边上，格桑梅朵右手托着下巴说道：“你们中原人睡觉的样子，可真安静，也不打呼噜，就跟死了一样。”


    闻言，凌远哭笑不得，白了格桑梅朵一眼，道：


    “你们匈奴人就是这样夸人的吗？”


    简短的闲聊几句，格桑梅朵单刀直入正题：“说吧，刺杀我族人的真凶是谁。”


    “朝廷不是公示了吗？荀奇就是凶手。”凌远面无表情道。


    格桑梅朵见凌远有意敷衍自己，不满道：


    “这种把戏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子，从我族人的死就能看出来，此事经过精心策划，非个人所能完成，朝廷公布了真凶，但那人只是个替死鬼，凶手后面的人如今却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任何波及，此事，我需要一个交代！”


    “交代？跟我有什么关系？”凌远坐起身，耸了耸肩，道：“我只负责找出凶手，查明真凶，这背后有没有人，就不归我管了，你要是有异议，可以跟朝廷交涉！”


    “你——！”格桑梅朵脸色一沉。


    “好了，我得进宫面圣去了，现在真相大白，凶手已伏诛，你可以离开我家了。”凌远不仅态度敷衍，更是无情下达了逐客令。


    他当然知道案子背后，不仅仅只有荀奇一个人，既然朝廷把荀奇定义为此次刺杀匈奴人的真凶，算是变相给匈奴使臣团一个交代了。


    而剩下的事情，关于荀奇背后那些人，就属于大宣朝廷内部的事情，轮不到匈奴人插手了。


    凌远见格桑梅朵坐在床沿边上一动不动，没有要挪动的迹象，皱眉道：


    “你还不走？”


    “你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死也不走！”格桑梅朵双手环胸，撅着小嘴。


    “你确定？”凌远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确定！”


    格桑梅朵毅然决然点头回道。


    “那好吧。”凌远翻身下床，当着格桑梅朵的面，脱掉寝衣。


    “你干什么！！”格桑梅朵被凌远的举动给吓到了，哪有男人会当着女人的面脱寝衣的？


    凌远一脸无辜，道：“刚才不是叫你走了吗？你非不走！”


    “那你也不能做出这般下流的事情啊！”


    格桑梅朵万分气恼。


    “我下流？”凌远气笑了，反问道：“你打招呼跑到我房间，我要更衣，你又不走，咱们谁比较下流呢？”


    一席话，直接把格桑梅朵给整的无言以对，最后红着脸，灰溜溜的离开了凌远的房间。


    凌远换上朝服，离开家，前往皇宫。


    .....


    尚书房。


    女帝看完凌远的奏折，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等候的凌远，道：


    “此案已结案，凶手也已经伏诛，你确定还要深挖？”


    “命案自然要查清楚。”凌远眼神坚定。


    女帝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你的初衷不错，不过，朕还是建议你别再深挖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闻听此言，凌远慕然抬起头，脸上浮现一抹惊愕，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没有再争取，而是回了一句臣知道了。


    既然女帝不建议再追查下去。


    凌远自然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且，以女帝的手段，她知道的，肯定不比自己少。


    可见刺杀匈奴人这件案子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其次，此案与兵部尚书计华有莫大的关联，女帝绝不会为了几个匈奴人的死，拿当朝二品大员计华开刀。


    更何况，朝廷不是皇帝一个人的，而是要与士大夫共同治理天下。


    皇帝驭臣。


    而臣需要代皇帝牧民。


    没到关键时候，皇帝怎么可能会拿重臣开刀呢？


    明白这个道理，凌远自然不会再争取，而是选择听从女帝的建议，不再深挖追查了。


    “此次你在期限之内侦破此案，不仅给朕一个交代，也给了匈奴人一个交代，你想让朕奖赏你什么？只要你开口，朕无有不准！”


    面对女帝的奖赏，凌远思忖片刻，道：“臣不缺吃不缺穿，就不要奖赏了。”


    闻言，女帝没有急着回话，似乎在等凌远继续往下说。


    果不其然，凌远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是陛下真要奖赏的话，臣愿意用此次功劳，换兄长在杭州过的顺畅一些。”


    “果然是兄弟情深。”女帝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道：“朕此次就依了你，提拔你兄长为杭州知县！”


    “谢陛下。”


    凌远赶忙躬身见礼，叩谢圣恩。


    其实他把功劳让出去，也是为了自保。


    真要是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势必会引来诸多非议，万一女帝又给自己升官，那朝廷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其次，他原本可以为参与此案的人员请功。


    但这么做。


    无疑于找死。


    一个臣子，为同为臣子的他人请功，而且还不是上下级关系。


    有结党营私之嫌。


    容易犯忌讳。


    思来想去，凌远只能用此次的功劳，换取兄长在杭州过的好点，虽然什么也没捞到，但至少不会引人注意。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


    一炷香后。


    凌远走出尚书房。


    迎面碰到了侍卫统领韩忠。


    因为破了刺杀匈奴人一案，韩忠得到了女帝的奖赏，现在的韩忠，春风满面，走路都带风。


    “凌大人。”


    看到凌远，韩忠连忙迎了上去。


    见他满面春风，凌远故意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笑着道：“韩统领，你这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如此高兴？”


    韩忠和凌远相处了一阵，对他的性格也算是了解一下，知道凌远故意在调侃自己，道：


    “凌大人，你就别揶揄我了。”


    顿了顿，韩忠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眉飞色舞询问道：“凌大人，这一次侦破刺杀匈奴人的案子，你乃当之无愧的首功，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陛下都赏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