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相继走出尚书房。


    都很有默契的分成两拨，各自朝着不同方向离开。


    在尚书房内，当着皇帝的面，即便大家不合，也得装出和和气气，有商有量的样子。


    现在出了尚书房，皇帝看不到，那就没必要装一团和气了。


    秦宁带着寇友德走了。


    而凌远，则和李文书，以及李显宗走在一起。


    “凌大人，你对此案，有何看法？”李显宗知道凌远头脑灵活，便询问起了他对昨晚上宾馆命案的看法。


    凌远摇了摇头，道：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他现在毫无头绪，对于昨晚上宾馆发生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如果单凭三言两语，就能断案，理出头绪来，还用得着三方联合办案？


    向来不苟言笑的李文书听到凌远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一改之前的严肃，语重心长对凌远说道：


    “此案关系重大，务必谨慎对待！”


    凌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三天时间破案。


    凌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当然，他的压力不仅仅来自于破案的时间紧迫，而是担心寇友德暗中搞事。


    此次由刑部，京师府衙，外加他一个礼部主事，三方联合办案追查真相，看似阵仗强大，但其实大家根本就不齐心。


    要是寇友德暗中阻碍办案。


    无疑是给此次办案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女帝口口声声说，三天时间破不了案就要降罪，可纵观此次办案要员，就属他官阶最低。


    到时候，女帝真的会降罪？


    不尽然！


    寇友德跟秦宁关系匪浅，又是刑部尚书，官居从二品，位极人臣，多年为官，不管是地位，还是朝中的人脉，都不容小觑。


    李显宗就更不用说了，京师知府，正三品，若是得不到女帝的信任，能担任京师知府？


    三天破不了案。


    女帝所谓的降罪，只可能降到凌远头上。


    官场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势力最小的人背锅，而地位高势力大的则完美隐身于幕后，即便是受罚，无非给个不痛不痒的小惩戒，走个过场罢了。


    就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样，不过是用来哄骗世人，让世人相信世间真有公理存在。


    另外，此次三方联合办案，是女帝有意为之。


    其目的。


    就是挑起争斗。


    她好坐山观虎斗，坐收其利。


    明明只需调查匈奴人死亡的原因，追查真相即可，却还要三方联合办案，在此事上，可见女帝手段毒辣，城府之深。


    光是想想，凌远就感到一阵头大。


    换作普通人来处理这件事，恐怕到死都还以为自己办事不利。


    “凌大人。”


    正想着，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凌远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身盔甲的韩忠快步朝他这边走来。


    “见过二位大人。”


    来到凌远跟前，韩忠先是抱拳向李显宗和李文书见礼，而后才看向凌远，道：“凌大人，陛下让我跟随你一起查案，保利周全！”


    “查案就查案，保我周全就不用大肆宣扬了！”凌远板着脸。


    韩忠见凌远神情不对，但看到李显宗和李文书在场，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挠了挠头。


    “人齐了，先去上宾馆走一遭吧。”


    凌远深知时间紧迫，现在韩忠也在，便提出前往上宾馆，至于寇友德，对方的行踪，他一个六品礼部主事，又如何干涉得了堂堂刑部尚书呢？


    另一边。


    寇友德跟随秦宁来到枢密院。


    “没想到陛下如此偏袒凌远，竟然派侍卫统领韩忠护其周全！”寇友德愤愤不平道。


    听着他的抱怨，秦宁心里骂了句蠢货，但考虑到接下来还得利用对方，只好保持着和善的笑容，说道：


    “寇大人，陛下偏袒凌远，可远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闻听此言，寇友德面露好奇，道：“哦？是吗？下官愚钝，还请秦相，解释一二！”


    “此次三方办案，陛下看似有意偏袒凌远，实则是故意放任你们争斗！”秦宁一针见血点明女帝偏袒凌远背后的真正原因。


    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琢磨着女帝说过的话，经过一番思考，总算是猜到了女帝的用意。


    “此话当真？”寇友德半信半疑。


    “寇大人，你与我相识多年，秦某曾几何时骗过你？”秦宁反问道。


    寇友德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他才继续开口说道：“秦相，倘若陛下真如您说的这般，那下官该如何是好？”


    “既然陛下想看到你们争斗，那寇大人，你不妨撩起袖子大干一场，让陛下开心开心。”秦宁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听到这话，寇友德心里很是不满，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万分急切道：


    “秦相，您可别说笑了，陛下就给了三天时间，查不出真相，揪不出真凶，陛下可是要降罪的，我现在哪有心思搞争斗啊！”


    “寇大人，陛下想看到你们争斗，你干脆将计就计，再说了，陛下真的要降罪，你们三人当中，不是还有一个凌远可以顶罪吗？”


    秦宁脸上的和善全无，取而代之的是阴险的笑容。


    经过秦宁的点拨，寇友德顿时双眼一亮，阴恻恻一笑，朝秦宁拱手道：“秦相果然是秦相，三言两语，就让下官醍醐灌顶，佩服，佩服！”


    面对寇友德的阿谀奉承，秦宁只是淡然一笑。


    要不是想着借寇友德之手除掉凌远，他才懒得浪费口舌，与寇友德说这些。


    ......


    凌远，李显宗，韩忠一行三人离开皇宫，来到上宾馆，见到了匈奴使者巴图尔。


    对于凌远一行三人的到来，巴图尔却一反常态，期间没有动怒不说，反而表现的十分平静。


    不仅如此。


    当凌远询问他关于昨晚发生的案情时，巴图尔更是打起了太极，左顾而言他。


    巴图尔怪异的举动。


    让凌远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此次死的匈奴人当中，还有随行护卫托格，而托格又是巴图尔的爱将，爱将死于非命，巴图尔却能表现的如此淡定。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