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强和路博通连忙凝神细视,只见这些武刚车上的弩机与众不同,除了常见的腰张弩之外,每辆车还配备了一架能够灵活转圈上弦的弩机。
路博通对步兵战术颇有研究,一眼便认出了这种弩机的非凡之处,他惊叹道:“此弩机射程之远,竟是藤张弩的两倍!
虽需两人同时操作,但其在猛行车上的运用,无疑将使我军战力倍增!”
韩强也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赞赏之色,他赞道:“猛行车真乃战争之神器,兼具骑兵之迅猛与步兵之稳固,实乃战场上的霸主!”
霍去病闻言,哈哈一笑,赞道:“此言甚妙!你一句话便将战车之威概括得淋漓尽致!”
接着,韩强和路博通又发现这辆猛行车的下部装甲竟然可以灵活活动。
能够轻松翻起并固定,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在上下两截之间巧妙地安装了几个铁制的铰链。
这个改动无疑将大大增强武刚车在不平地形上的通过能力。
霍去病解释道:“匈奴人已见识过我军的猛行车之威,下一战他们必定会极力将我们引向山区。
因此,猛行车需要能够随时卸掉下部装甲,必要的时候全车也要能够迅速拆装。”
二人细看之下,果然发现这辆猛行车竟然是由二十来片大部件巧妙拼接而成的!
看来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临时拆开分别负在马背上,到了战场上再迅速拼装起来。他们不由得连声赞叹这种构思的精妙绝伦。
霍去病却谦虚地摆手道:“这并非我的功劳,朔方这几年有许多大工程,这里的能工巧匠比长安还多呢!他们才是真正的功臣。”
路博通却又忧虑地说道:“即便不是在山区,平原战场上敌人也定会设法设置重重障碍,阻挡我军的武刚车前行。”
霍去病点头赞同道:“这是必然的。
他们可以栽下木桩、挖出深沟来试图阻挡我们。
然而……”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自有妙计应对他们的这些招数!”
韩强和路博通闻言,心中一振,期待地看着霍去病,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霍去病淡然一笑,道:“有何难处?战场如棋局,敌人非愚者,变化自是常态。
猛行车旁的骑兵,下一场战斗定要负责清除障碍。
简单之极,携锯带斧即可。
总之,一切行动,旨在使猛行车在战场上形成网状布局,此乃我们的目标。”
路韩二人频频点头,但霍去病话锋一转,又道:“自然,我们也须考虑,若网状布局未能形成,又该如何应对?”
“那又该如何是好?”两人听到此言,不免面露紧张之色。
霍去病轻松回应:“随机应变即可!应对之策众多。
譬如,若十数辆车聚集一处,便可组成小规模的连环阵。
须知,世上无完美无缺之阵法,亦无一成不变之阵法。敌人定会竭力破解,我们只需比他们更加灵活。”
路博通听后,不禁对霍去病投以一瞥,心中暗自感慨:“唉,此人之令人无言之处,便在于此。
与他同行,总能感到心智上的压倒性优势。‘没关系’、‘随机应变’、‘简单’,他言之轻松,但常人又岂能轻易做到?”
韩强亦有同感,但多年下来,他已习以为常。
在韩强看来,骠骑将军如何指挥,自己便如何行动,理解则执行,不理解亦然。
毕竟,骠骑将军所虑之事,必然周全,自己无需过多操心。
他们共同的认知是,骠骑将军之所以不败,正是因为他的战术不断演进,每战皆有新变。
当敌人还在研究上一场战斗的漏洞时,骠骑将军早已发现并修正,绝不让敌人有第二次窥见的机会。
路博通沉思片刻,道:“其实敌人并非不能发现车悬阵的弱点,关键在于我们要洞察先机、不断革新,使阵法永无止境地演进。”
霍去病点头赞同,稍作沉思后,轻声补充:“只要我汉军中的将领不致凋零。”
有人言道,兵家之术,当细分为四大流派: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此论源自古代典籍《双书》。
然,观霍去病之兵法,却难以简单地归入此四派之中。
其战术之广,涵盖主动出击、迂回包围、速战速决以及威慑敌人,此等皆属于兵权谋。
其阵法之运用,则尽显兵形势之妙;对地形的精妙利用,又归于兵阴阳之范畴;而武刚车之使用,则彰显兵技巧之威。
故,言此四者为兵家之四大核心要素,或许更为贴切,更能彰显兵家之精髓。
对于路博通与韩强此等将领而言,身边有霍去病这样的兵家奇才,无疑是兵家要素的完美集合体,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学习良机。
两人皆尽力汲取其战术之精髓,然遗憾的是,至今无人能全面领悟其高深战术。
路博通才智过人,然跟随霍去病之时日太短,未能尽其所学;赵破奴虽跟随最久,却因资质所限,诸多战术未能领悟其真谛。
尤其是韩强,此情状最为可惜,因霍去病之战术,极为冒险且复杂,非一般人能驾驭。
若不解其意而盲目效仿,恐招致失败之虞。
一时之间,路博通与韩强于角落发现一根可升降之旗杆,两人对此产生了浓厚兴趣,并开始细细研究。
实则,旗手于战场之上,往往为敌人之首要攻击目标,尤其是当其于马背上站立时,周围战友亦难以提供周全保护。
因此,此小小之改进,实乃战场之上的一大妙笔,令两人赞不绝口:何必让旗手冒险站高,只需让令旗高高飘扬,即可达到同样之效果。
此时,霍去病又手持一物,笑问两人:“你们再观此物,可识得是何物?”言罢,他于架子上取下一大团物事,展开摊于地上。
众人观之,乃数件大型皮质装备,形似铠甲,然尺寸却大出寻常许多。
韩强细细观察后,猜测道:“此莫非为马匹所备之铠甲乎?”
霍去病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回想漠北之战,我军马匹损失惨重,高达十之七八。战马于战场之上毫无防护,故而损失尤为严重。”
两人闻言,皆默默点头,心生感慨。
漠北之战中,马匹损失之因由确实繁多,或因水土不服、或因过度劳累、或因行军途中受伤,等等。
然更多之战马,却是因战场之上毫无防护而死于非命。
相比之下,战场上之人尚有铠甲护身、长刀拨打箭矢以自保,而战马却无任何防护之物。
一旦受伤,即使伤势不重,亦难以生还。
因此,霍去病在经历了漠北之战之惨痛教训后,自然而然地萌生了给战马装备铠甲以保护它们免受伤害之念头。
此刻见两人对这副马甲如此感兴趣并细细研究着它时,他便开始详细解说起来。
“此乃轻质之马甲也……我们还有更重之铁质重甲……然那分量却颇为可观……至少有上百斤重也……”言罢,
众人皆对霍去病之深思熟虑与独特战术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