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是时空凝固,不见时光流逝。
“哥……”
“大哥哥……”
连着两声低沉无力的呼喊声划破漆黑的空间。
“阿松?”
白诚心头一紧。
“阿松,我在,我在!”
白诚立刻在黑暗中握住南松的小手。
“大哥哥……怎么……看不见……天黑了吗?”南松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的害怕。
他想要起身,但浑身无力,背部隐隐约约有撕扯一般的疼痛。
“嘶!好痛……”
“阿松,别怕,我在呢!”白诚有些着急,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寻到一根蜡烛,然后点燃了起来。
整个地窖再次被照亮。
南松立刻爬到白诚的腿前,紧紧环抱住白诚的腰,只有这样,他才安心了下来。
“哥,我这是怎么了?我的背好痛……”南松腾出一只手,准备去触摸背上的那道疤痕。
白诚立刻阻止道:“没事,阿松。你睡地上太久了,被硌的。”
白诚满眼宠溺的看着南松。
“哦哦,大哥哥,我睡了多久?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们这是在哪?”南松只记得那晚昏沉沉的就靠在白诚的背上睡了过去,什么也不记得。
“嗯,你睡得挺久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有可以借宿的地方,只能来李家村这个地窖里面休息。”白诚回答道。
南松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个地窖有那么一丝熟悉。
“地窖里怎么会有蜡烛呢?”南松语气低沉的问道。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就去外面寻的,等你醒来也好有个光亮的地方。”白诚眼神逃避,冷静回答道。
“阿松,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白诚问道。
“感觉好累啊,还有点饿!”南松不好意思的说。
白诚立刻拿起不远处的一块饼,和一碗冷粥,递给南松道:“这里还有一点吃的,你先吃着,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吃更好的。”
南松松开白诚,缓缓起身,接过饼就开始吃了起来。
“慢点吃!来先喝一下这些粥!”白诚说着,还拍了拍南松的胸口,“别噎着了!”
“大哥哥……你吃了没有?”南松喝了一口粥问道。
白诚点了点头。
南松便不吱声,拿起饼吃了起来。
白诚默默看着南松,心里抽痛着,眼睛很酸。
“给,大哥哥,咱们一人一半!”南松突然递给白诚吃了还剩一半的饼,眼神清澈无比的看着白诚。
“大哥哥,你说过,我们要一人一半的哦,快吃。”
白诚心头一颤,泪如雨下。
南松变了,但还是原来那个南松。
“大哥哥,你怎么了?”南松慌了。
“大哥哥,是不是我又惹什么事了?”
“大哥哥,我错了。”
南松此刻才意识到,可能自己贪睡,惹出了麻烦。
南松手里拿着那半张饼,不知所措。
白诚一把抱过南松,哽咽道:“阿松,你没有错,你怎么可能惹我生气呢?你很好,南松,你很好……”
南松被抱着,突然的,也嚎啕大哭起来。
“大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当初就不该跟你下山。我不下山,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麻烦。木爷爷也不会死,李家村的叔叔婶婶们也不会有事,你也不会被我害了。都怪我,大哥哥,我知道错了……”
南松不停哭泣,此刻,他内心的所有对白诚,对木老的忏悔,憋了那么久,终于一泄而出。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一个无声低泣,一个放声大哭,像是两个陷入绝境中的人相互倾诉。
当蜡烛燃尽,地窖陷入一片漆黑,两人渐渐平静了下来。
南松还哽咽着:“大哥哥……没蜡烛了吗?”
“那是最后一根了。”
“那你……把饼和粥……吃了,我们再出去。”南松哽咽着说道。
白诚没动。
“一人……一半,说好的……”
白诚轻轻摇了摇头,接过,然后无声的吃了起来。
“阿松,你先把这个药吃了。”白诚突然说道。
“大哥哥,我没事,我吃什么药啊?”南松看不见白诚,也不知道白诚手里拿着什么。
“你睡了这么久,这地窖里寒冷,怕你染上疾病。听话!”白诚强势的说道。
“大哥哥,我没有感觉到寒冷啊,小南岩比这里更冷呢。”
“嗯?”白诚眉头一皱。
南松见白诚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只得点了点头。
白诚用手抱过南松,将两颗药丸往南松嘴里塞,然后立刻用手捂住南松的嘴,地窖里看不见,他怕南松给吐了出来。
“唔……”
南松突然感觉有两颗软软的东西被塞进嘴里,然后就被白诚捂住了嘴。
两颗药丸就被囫囵吞枣似的咽了下去。
“好了……咳咳咳……好了……”
南松被呛到了。
白诚见状,这才松开手。
“感觉怎么样?”白诚问道。
只见南松身体周边,泛起丝丝白光,萦绕着南松。
“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南松好奇的看着身边的白光。
“我刚刚用法术给你驱寒……”白诚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感觉好热,而且原本背上很疼,现在一点也不疼了。而且还感觉到热气在我身体里流动。”南松恍然大悟道。
白诚点了点头,内心很是激动。
“大哥哥,那我们出去吧。买完东西,我们早点回去。”南松说道。
白诚点了点头。
白诚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用手触摸着头顶的墙壁。
然后白诚立地不动,用双手撑着头顶的墙壁,用力一顶。
白诚头顶处的一块石盖缓缓动了一下,一束白光立刻从缝中透过,地窖里有了光亮。
白诚很吃力的用手顶着石盖一点一点移开。
地窖里越来越亮。
很刺眼,南松用手挡眼。
“唰唰唰——”
无数积雪掉落地窖里,盖满白诚一身。
南松跑过去,帮白诚把雪拍掉。
白诚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终于将石盖完全移开。
他就蹲在地上,手不停的抖动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大哥哥怎么了?”南松紧张的问道。
“没……没事!你先……上去。”白诚说道,不等南松靠近自己,就立刻用力把南松抱起,往地窖口送。
“抓住边缘,快上去!”
南松有点懵,但还是从地窖冒出脑袋,一手支撑,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