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之后,比干就起了心思,想要入宫见一见这位王子。
他虽然长久不参与朝政,可毕竟是辛的亲叔叔,本以为入宫觐见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没想到,辛却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比干入宫来。
辛一直奇怪,庚儿长在深宫之中,从未与比干王叔有任何接触,却不知道为何这几日比干一直想要进宫,向辛提了几次要求,想要见一见归来的庚儿。
如果说辛最不希望庚儿接触的人中,比干绝对是排第一名的。
不论是干娘的事情,还是后来父王的去世,以及上次微子宫变之时。
在辛的眼中,比干还是就此风花雪月更好,为何还要继续掺和朝堂这些事情呢?
小的时候还觉得比干也是如姬昌这般智慧之人,可到了长大才发现,比干与姬昌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比干的愚蠢是在内,外表看上去他是睿智的,可细思则会觉得其愚不可及。
这些年比干一直有心要重回朝堂,却仿佛完全不知道辛的心思一般。
这点他就远不如箕子王叔,辛已经继位十多年了,现在正是王权交替,一代新人换旧人之时。
虽然辛没有明言,箕子却早早提出身体不适,渐渐远离了朝堂。
唯有比干王叔,看似舞文弄墨风流人生,却时时刻刻关注着朝堂,想要发挥自己的一份余热。
王宫书房之中,比干看着辛,他已经感觉到了,辛似乎不希望自己去接触庚儿。
可自从那天见到庚儿写的颂歌之后,他彻夜难眠,觉得自己在溺水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就是自己生命中的那份希望!
辛与自己的理念不合,现在朝堂的诸多事宜,他也无法过问。
西伯侯姬昌则是年富力强,正值壮年一己之力担起了辅佐的重任。
比干不甘心,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的抱负未实现,他还能为大商贡献一份力量。
“大王,为何我想要见见王子,您却百般阻止呢?”
“王叔,王族祖制,王子成年之前尽可能少接触宗族长辈,这您也知道!”
比干知道这不过是借口,这条规矩这么多年来早就名存实亡了,之前设立是为了避免王室宗族参与到夺嫡之中,可庚儿乃是独子,根本不需要避讳这些。
比干心中焦急,嘴上也开始不客气了。
“大王是不想让王室宗亲接触王子,还是不想让我接触王子?”
辛直直地看着比干,觉得他过于无礼了,毕竟自己才是商王。
“有什么区别,你也好其他人也罢,我都不想让他们接触庚儿!”
“有区别!我是想知道为何大王这些年来,如此针对我!”
比干已经完全顾不得礼仪,直接朝着辛咆哮道。
辛也是怒视比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比干!放肆!注意你的身份!”
比干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跪倒在地上。
“大王赎罪,我只是情急之下一时失控!”
辛看着这位王叔,不禁想起了很多,小的时候他放荡不羁,父王也不喜欢自己与他过多接触,本以为只是父王觉得会从他身上学了些不好的习惯,现在却明白了父王的心思,怕是像自己一般不希望乱了下一辈的心性。
父王怕是早就看出来了,这位王叔的心性确实不佳,对异族偏激,对下层百姓麻木不仁。
“王叔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我要针对你吗?那我就告诉你!”
辛也想直接打消了比干继续想要接触庚儿的念头。
“当年父王病重之时,你贪杯误事,间接害的父王身死。微子犯上作乱之时,你不但不出面阻止,反而与他同流合污。你这般行为,如何让我放心?当年为何父王不愿意让我与你学习,而是把我交给只是庶出的箕子王叔?话我不想说明白,你自己回去体会,庚儿那边我必会让他成为合格的君王!”
比干听着辛的话,张了张嘴却没办法出声反驳。
其实辛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资格怪辛,自己这些年选错了不止一次两次。
他显得十分颓废,向辛行礼后告退,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