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祭进行到一半，辛实在无法看下去，向父王告罪，直接回宫里去了。


    帝乙以为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有些被惊吓了，就允许他独自回去。


    辛失魂落魄地回到宫殿中，今天天祭的一幕幕还是让他无法忘怀。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感受了太过庞大的情绪，辛生病了，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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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昨天的天祭，辛昨天一夜未眠加上生病体虚显得脸色很是苍白，下定决心的他还是决定走到书房去见帝乙。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理由，辛无法理解天祭，也无法理解父辈们所做的一切。


    到了书房，见到了帝乙，因为准备天祭，他劳心劳力，看起来也有很长时间没有休息，神色不是很好。


    但是见到自己最自豪的儿子，帝乙还是显露出笑容。


    辛走进书房内，发现两位叔父也在，看来他们是在为昨天的天祭做最后的收尾。


    “辛儿，你若是身体不适，还是要好好休息，切不可过于劳累。”


    帝乙看到脸色苍白的辛有些心疼，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状态的儿子。


    “父亲，我们为什么要进行天祭？”


    帝乙没想到辛一开口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觉得辛对于天祭怕是充满疑惑，只是想了下回答他。


    “通过天祭，我们可以获得天尊宫的庇护，免受灾祸，安居乐业！”


    “为什么？那些成为祭品的人那么的狂热，他们将失去自己的生命啊！”


    “所有祭品都是自愿成为祭品的，他们中有的人是已经活了很久的老者。有的是犯罪者。能够成为天祭的祭品是他们一身最大的荣耀，他们将成为守护整个大商，守护所有人的力量，他们将会被所有人铭记。”


    回答辛的是比干王叔，他的情绪波动让我想起了天祭前的那些人，与他们一样的狂热。


    “可是，为什么他们最后发出痛苦的哀嚎，发出不甘，怨恨，悔恨。”


    “胡说，能为天祭献出自己的一切，是最荣耀的事情， 他们死后将会进入天尊所建立的极乐之地。他们在最后的时刻，一定是怀着对天尊宫最高的感激。你小小年纪又懂什么，你又怎么能理解这是怎样的一种荣耀。身体的苦痛与精神的极乐如何能相比，他们只不过受了些许疼痛罢了，而等待他们的是精神的永生与极乐。他们会成为无数人羡慕的存在！”


    比干叔父咆哮着，辛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叔父，辛的言语仿佛刺痛了他的神经。


    帝乙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做出评价。


    “王子殿下，任何事情都是一种得与失，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却换来了永恒与荣耀。因为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说话的是箕子叔父，他还是那么严肃，却坚定不移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得与失吗？生命不是最重要的吗？失去了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辛倔强地看着三位长辈，他们所说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你现在不明白，但是你以后会明白的。”


    帝乙宽慰辛，也试着开导辛，相比于这些鲜活的生命，大商获得了太多太多。


    在帝乙的严总，辛毕竟还是孩子，眼光还是浅显了一点。


    “这十万人对于天下来说不过沧海一粟，可天尊的庇佑对于天下来说则如天降甘霖。这得与失，不可同日而语。当你有一天执掌天下之权柄，握社稷之重器之时，你就能明白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了！”


    “我希望我永远都不明白，如果我为王，必定要毁灭这罪恶的天祭！”


    辛恶狠狠地道，直勾勾地看着帝乙三人。


    听到这话，帝乙也是怒上心头，对着辛呵斥道。


    “回去，回到你的宫中，3个月内不准走出半步，直到你想明白这个道理。”


    帝乙结束了这次不愉快的对话，他的眼中透露出失望，在这件事情上帝乙对辛的表现十分不满，辛知道这次被禁闭，是对他的一次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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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已经被禁闭在宫中一个月了，姜姬被勒令不能进宫陪他。


    他的身边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辛感受到从未有的孤独，不是因为冰冷的宫殿，而是他成为了一个异类，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异类。


    远处宫殿外传来了脚步声，辛很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来看他？


    等到来人走到辛的面前，他看清楚了，是姬昌！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理解他，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姬昌。


    “姬昌，你来看我吗？”


    辛说的话有些凄凉，确实除了送食物的侍者，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其他人了。


    “王子殿下，我特地向大王请求来看望你。他相信通过我，可以让你回心转意的。”


    “那你是否想让我回心转意呢？”


    辛的反问好像并不让姬昌意外，突然间俩人都笑了起来。


    说实话，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天生启智，天赋异禀却又那么的与众不同。


    笑完之后，两人突然又沉默了下来，开心是因为他们还有能相互理解的知己，伤心的是原来两人都是他人眼中的异类。


    “姬昌，你真的相信天尊所创造的极乐之地吗？”


    “不相信。”


    姬昌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辛没想到他会如此果断地回答我，而后姬昌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震惊。


    “即使真的有，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子民去！”


    “辛，事情最重要的是过程还是结果？极乐之地就像是给了结果却舍弃了过程，诚然结果看上去比过程重要的多。可没有经历过程的结果，就像是那灿烂的烟火，给予一时的欢愉。过程是经验，能够给予人们追寻更好的结果以借鉴。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极乐，只有不断地追求。”


    姬昌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直接称呼辛的名字。辛没有计较他的失礼，却深深思考他所说的话。


    “箕子叔父说过，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我一直觉得，生命是一切的根本，没有比它更重要的。”


    “还记得我那年离开之时说的话吗？您最初的理想是什么呢？王子殿下，一定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但是绝对不是天祭那虚无的荣耀。虽然我现在无法给王子您答案，但那样东西一定存在。”


    姬昌坚定的神情也感染了辛，让他的心情舒缓开来，他知道只靠自己的思索或者他人的回答并不能给自己答案。


    辛需要离开这座宫殿，离开这座都城，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用自己的心去感受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