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辩解。


    当宁芙对风灵问出祂究竟如何看待宁符时，祂很是自豪地挺起胸膛，并对宁符亲口承认对方是祂的妻子之一。


    语气非常骄傲，仿佛这是祂这辈子最值得炫耀的事。于是祂就被宁芙以下死手的方式狠揍了一顿，可惜这家伙死不了。


    打了一顿这家伙泄愤，宁芙不免有些头疼，现在摆在她面前的烂摊子可不止一件。


    对于脱离自己的本源，共轭母子的宁符而言，风灵的复苏相当于是直接杀死了她唯一的精神枷锁。


    拥有宁符记忆，就连性格也是一致的宁芙必然知道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她会疯。


    宁符会疯掉。


    从始至终都在逃避的宁符，自穿越以前拥有的精神疾病并不会因为穿越后有所好转。甚至会因为穿越导致她更坚信逃避是有作用的。


    而正是在宁符逃避的过程中，名为林玲的少女对她伸出援手。


    就像是跳河自杀的人被水呛迷糊后身体本能的自救行为会让她伸手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潜移默化中，她的心之壁被层层剥离，狭窄阴暗的内心空间迎来了独属于她的小太阳。


    虽然光芒并不是那么耀眼，也不能够照亮整个世界。只是对于宁符来说，能够给她带来温暖和慰籍就已经足够了。


    她成功的抓住了这根能够把自己拉上悬崖的绳索。


    如果按照林玲的预想继续下去，也许再过个几千年的时光，宁符穿越前就已经畸变的精神就会主动地慢慢痊愈。


    然而事情又怎么会永远都一帆风顺。


    风灵想要从沉睡中复苏，于是祂便召回自己分散的碎片。


    继承祂记忆和名字的风灵找到了林玲，二者融为一体。和风灵融为一体时，林玲便知道自己要死了。


    没有再复苏的可能性，哪怕从多元归一者身上将属于她的部分全部剥离下来亦是如此。


    这样剥离出来的不过去一具和林玲没有一丝一毫差别的活尸。


    为了让自己不留遗憾，林玲恳求风灵让她和自己的挚爱道别。


    风灵同意了，她没有理由拒绝。


    所以再次见到自己时隔多年的挚爱时，她选择了一个弹幕最多的打法。


    宁符在逃避，逃避几乎所有能够让她脆弱的精神造成影响的事物。


    从当初生命奇迹出现在她们二者身上时林玲就看出来了。


    所以她直接将体内的「生命奇迹」强制催生，再利用「双生花」和生命水晶一起构建出全新的萌芽。


    并将这个萌芽放进宁符身躯内部创造出生命的源头之中。


    做完这几乎能够将宁符的精神壁障击碎的举动后，林玲选择用宁符最熟悉的方式来刺激她。


    也就是——【逃避】。


    和预想的一样，宁符很快就意识到了林玲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以前的她还能够装疯卖傻假装无事发生，可是真面对这份无法逃避的责任和现实后。


    她疯了。


    疯得很彻底。


    曾经给自己设下的精神防线被全部击溃，就连一击都没能承受。


    脆弱的精神被生命重担直接碾碎，略微开放的心灵被现实的真实击穿。


    没有办法再逃避。


    直面自己曾经逃避的全部，多年来累积的压力爆破掉宁符所有认知。不出意外的话，她最终的结局只会是自灭。


    好在还拥有唯一的恢复契机，那便是林玲。


    她追了上去。


    在求生本能驱使下，宁符用最快速度将这份唯一的契机紧紧抱入怀中，创建出陷入长眠不醒的梦境。


    开始最后一次逃避。


    但她失败了。


    她最后的逃避在拥有绝对力量的宁芙面前比一块烧饼还要脆。


    所以，林玲死了。


    只是在死之前用那份杀死自己的力量给自己的挚爱创造出她们二者独处的世界。


    很虚幻，但也同样真实。


    真实在于她为了弥补宁符的精神缺陷原因把她穿越前的世界抓过来作为底基，让宁符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去慢慢斩断所有因果。


    至于虚幻。


    拥有系统的加护，宁符从始至终都处于清醒状态，她知道这是林玲给自己最后的礼物，但她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改变这场悲剧的能力。


    只能封闭自己的思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这一切结束之后，数百亿年的岁月就已经在二者相处间流逝。


    享受过幸福体验券的宁符要去面对冰冷的现实，自认为帮助宁符解开心结的林玲则是迈向结束。


    亲眼目睹林玲的结束，埋藏在最深处的痛苦将幸福伪造的躯壳从内部直接撕碎，露出早就已经变得疯狂的本质。


    随后在现实宇宙中苏醒。


    拥有继承自宁芙的右眼和二尾帮助下，宁符通过系统激活这具身躯所有潜能。


    舍弃掉姓名这个最终缺陷，利用系统抵达叙事层之下的「无名癫狂」开始摧毁自己能够看到的全部。


    还好在宁符决定抛弃一切，拥抱本质前，宁芙就将还在外的自家崽子全部捞了回来，避免了她们被自己至亲杀死的局面。


    ……


    宁符静静地漂浮在宇宙中，有些干枯的太阳在她身后作为背景板。


    她的目光透过世界之外，看到了那处由系统创造的庭院，嘴角勉强牵出个僵硬微笑。


    “也好，就这样吧。”


    她开始在系统商城上不断寻找，最终找到自己想要的商品。


    「【将我的繁文缛节弃至于此】」


    「某个小南梁曾说出的话，但用在这里非常合适，不是吗？」


    「效果：舍弃全部，踏入至高」


    「【购买并使用】」


    宁符看了一眼林玲在那片虚幻的真实世界中给自己无名指戴上的指环，脑海中浮现出她抵达结局时说出的话。


    「不用记得我，也不需要来寻找我，你只需要知道，曾经一直有人深爱着你，这就足够了。」


    林玲的笑容化作碎片彻底崩解，宁符脸上也两行泪痕。


    “是了，我也爱你。”


    她按下购买。


    ……


    系统论坛。


    正在打牌的某个主系统察觉些许不对劲，朝着下边瞥了一眼。


    叙事层之下，巨大漆黑阴影笼罩全部，疯狂从阴影中不断渗出。任接触到这份疯狂的世界都从根源上被抹除。


    「哎哟我测，这踏马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