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敏不认同:「翅膀硬了,上个大学就不打算回家了?就算工作了,也得给我回家住。」
父母离婚的事多少对她的心理有点影响,那种爹不要娘不管的经历让她一度缺少归属感。冯敏这话显然给了姜织一剂定心针,她扬着笑,说:「那我高考一结束就去南京,我要自己添置软装,新房散这几个月的味应该能住了吧。」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姜织余光瞥见一直静悄悄走在前方不远处的沈译驰,适才剎住话题,道:「妈,我现在要去亓老师家上课,等回家再给你打。」
姜织挂了电话,快走几步离沈译驰近点儿。沈译驰仍旧没说话,走出段距离,姜织才隐隐觉得沈译驰似乎有心事。
她通话时间太长,他等着急了?是回家有事吗?
这样想着,姜织不自觉加快步伐。这个时节气温宜人,路旁高树抽条发芽,四处都是盎然的春意。沈译驰原本和她并排,在她提速时跟上去,见她速度还要再快,偏头瞥了她一眼,啧出声:「跑什么?我在旁边挡你光了还是怎的。」
「没跑。」姜织莫名地打量他一眼,嘀咕,「还以为你不打算跟我说话了呢。」
「你做什么亏心事了?」沈译驰倒打一耙。
姜织心说,有心事的不是你吗?但出于维护他的面子,没吭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出个窟窿似的:「是我先问的你。」
夜晚室外,光线不明,沈译驰的眉眼看上去格外深邃立体,眼睛深深,像浩瀚的宇宙,藏着无穷的秘密,也映着小小的她。
「……不知故意偷听的。」沈译驰心里嘆气,还是问出了这个疑惑:「你高考一结束就要去南京?长住?」
姜织扯着书包背带,嗯了声,继续往前走:「我跟你说过吧。我爸妈离婚后,我的抚养权在我妈那。」
「记得。」沈译驰这个人很有忧患意识,但有时候又自欺欺人地不忘深了想。
他正琢磨这件事,姜织已经思路跳脱地换了话题:「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建议。」
沈译驰嗯了声,示意她说,此刻他还以为是有关她高考完要不要去南京的事,心说他这个有私心的人能怎么给建议。
谁知姜织说的是:「那天唐老师来学校帮我解围,我后来发消息表达感谢,她说要我有空去家里坐坐。」姜织有点想不通,唐湘汶不是习惯客套的人,不会在日常社交中用这样的话术,一旦提了,大概是有事,但姜织一向对老师长辈存有敬重心,跟唐湘汶学舞,师生关系不疏远却也没亲昵到上门叨扰的地步,因此拿不准,「我要去吗?」
「不想去就不去。」沈译驰认知清楚,「我妈如果找你有事就直说了,不会绕这个关子。」
姜织哦了声,觉得沈译驰没建议到重点,朦朦胧胧隔着层纱,大概因为他们是母子关系紧密相处自由,因此不拘这些礼数。
沈译驰看了姜织一样,问起:「听说她带学生上课时很严?」
「有点。但严师出高徒,基本功扎实了,往后的路才能走得稳。」姜织记起件事,「我记得有年出去比赛,听别的舞蹈室的学生说起,有的老师一味的提高学费来佐证自己的教学能力,但实际上教学水平普普通通。唐老师光实力就碾压很多人,而且教学时不藏私,只要学生想好好跳,她就会认真教最新完结文在叩扣群么污贰尔齐伍耳巴一,严厉是严厉了点,有时候真的很凶,会把人骂哭。但心也软,通情达理,很好沟通。」
都是好话,是沈译驰不曾看到的另一面。
他不由得好奇:「你是不是看不到别人的缺点?」
「有吗?」姜织问的是自己是否有这个习惯,想了想,似乎吴桐雨也说过类似的话,「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缺点吧。就像我,看着热情实则冷静,很难交心。你眼里我是这样的吗,之前别人这样说过我,但我自己其实感觉不到。」
她是真不矫情,把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一脸无所谓。沈译驰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狭隘计较了,别开视线,说:「感觉你跟我挺交心的。别人的看法听听就得了,是你的言行决定着别人的看法,而不是让别人的看法影响你的言行。你这样就很好。」
「我也觉得,而且我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之前看过一个说法,好像是某部电影里提过的一项研究,说人不管经历怎样的挫折或者惊喜,性格随之大变一段时间后,仍旧会恢复曾经的心理状态,为人处事的心态,对生活事物的感知,都和过去是一样的。」
姜织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爱表达的人,但在沈译驰面前,莫名地就会说很多,若要找原因,大概是觉得他能懂自己:「比如一个心胸狭窄自私的人,在经历一夜暴富,开豪车、住豪宅,对新生活的新鲜感过去后,依然是那个心胸狭窄自私的人;同理,一个乐观积极的人即便遭遇车祸双腿截肢坐轮椅,在度过被病痛折磨的颓废期后,依然乐观积极地面对生活。」
沈译驰仔细听她说完,知道她提到的这部电影:「认同。老话说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十二岁定终身』说得就是这个理。人的精神内核一旦成型要改变很难,随着时间流逝,除了表象的改变,人所谓的成长无非是对生存环境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如果这个选择和初心相差甚远,人便会疲惫、折磨、不断地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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