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镇依旧如往日般喧嚣，只是崔氏镖局门前冷落。看来，如今的崔氏镖局对于青灵镇而言，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仙客来客栈门庭若市，并没有因为妖音儿不在而萧条。小清坐在柜台处，冷眼打量着客人，离妖妖使幻化成了跑堂，在端茶递水，埏傀魇也是跑堂扮相，在收拾餐桌。


    蜃行素和方圆圆坐下，叫来埏傀魇道：


    “拿手的酒菜，上一桌。”


    “好嘞客官！”


    埏傀魇特意绕到蜃行素身后，低头弯腰之际在他后背上闻嗅一番才去往后厨。


    “刚才他在识别你。”方圆圆道，“这跑堂有鬼。”


    “圆圆姐厉害呀，你可知他是谁？”


    蜃行素悄悄说道。


    “谁？”


    方圆圆凑过来听着。


    “埏傀魇，彭三九的天敌。”


    “吃人的妖兽，不死部落的克星？”


    方圆圆诧异道。


    埏傀魇端着托盘走来，仔细看去，他膝关节不同于人类，而是反屈，和鸡、狗、牛羊的后腿一般。见他利索地颠簸过来，蜃行素道：


    “报菜名。”


    “三丝敲鱼一份儿、里叶莲子鸡一份儿、雪菜笋丝大汤黄鱼一份儿、烂糊鳝丝一份儿，仙客来酒水一坛，客官，您可满意？”


    埏傀魇一脸笑意。


    “多少银两？”


    蜃行素问道。


    “二两四钱六厘。”


    埏傀魇将托盘递到蜃行素面前道。


    “现在便讨要么？”


    “我仙客来概不赊欠，客官，拿来吧。”


    埏傀魇道。


    “若是我没有，或者不给呢？”


    “清姑娘，吃霸王餐的来了！”


    埏傀魇朝柜台唤道。


    小清倏地飞出柜台，手拿着算盘走过来，噼里啪啦地拨动着盘珠问道：


    “你们便是来吃霸王餐的么。”


    “正是。”


    “多少？”


    小清问埏傀魇道。


    “四两九钱八厘。”


    埏傀魇道。


    “十两九钱六厘。”小清快速拨动算盘，随即一拍，饭菜被震动起来，就在落地的一瞬，蜃行素将它们一一接住，放好后才道，“清姑娘这算盘打得，甚是利索。”


    “有两下子，乖乖交钱，否则……”小清对众人嚷道，“我仙客来可有赊账？”


    “没有！”


    众食客道。


    “可有吃霸王餐的？”


    清姑娘又问。


    “不敢！不敢不敢。”


    众食客连连说道。


    “如今来了两位吃霸王餐的，我仙客来当如何处置？”


    清姑娘又问道。


    “扔上擂台论输赢！”


    众食客群起呼应道。


    “请吧，二位，我仙客来的擂台已停滞了好些天，今儿你们便是对手。”小清指着方圆圆道，“你若赢了他，你便可以走。他得留下，我们好吃了他。”


    “对，谁敢在仙客来吃白食，我们就吃了他！”


    离妖妖使叫道。


    “吃了他！”


    埏傀魇亦叫道。


    “我说清姑娘，附耳过来，我有条信息可当餐费。”


    “噫？”小清一怔，还是附耳过去，不想蜃行素倏地将她叼住，舌尖反复摩擦她的耳廓、耳蜗，小清奇痒难耐，但当着众人又不好发作，只好假装应承到道，“噫……噫噫……知了知了。”


    “值不值十两九钱六厘。”


    蜃行素笑嘻嘻地高声说道。


    “小傻瓜，你和她说什么？”


    方圆圆瞅着小清一边脸色煞白另一边红润异常，便问道。


    “我和她说，给咱开间房。”


    “噫……天字四号房。”小清对离妖妖使道，心里却道：拿你姑奶奶我寻开心，我叫你走不出这道门。


    “把菜送进来。”


    蜃行素转脸对埏傀魇道。


    天字四号房内，埏傀魇送来酒菜便走了，再进来的人是小清，她径自坐到桌前，说道：


    “说吧，什么人，干什么。”


    “你家妖主的贵客。”蜃行素看到小清脸色骤变，忙道，“妖音儿要我们来躲几天，你好生伺候便是。”


    “可有信物？”小清道，“否则我可不认识什么妖主。”


    “大胆！”蜃行素道，“我家小姐是音儿小姐的旧相识，她便是信物。”


    “小姐怎么称呼，为何小清不认识？”


    小清道。


    “你已败露行迹，待我转告音儿小姐，吃不了要兜着走的。”蜃行素朝门外唤道，“还不进来，埏傀魇！”


    埏傀魇进来，上下打量着蜃行素，又是闻嗅一番，朝小清摇头道：


    “清姑娘，这人我不认识。”


    蜃行素道：


    “你不认识么？”


    埏傀魇道：


    “闻不出来么。”


    “客栈之人你都闻得出来么？”蜃行素指着擂台旁边一桌客人道，“那桌是什么人？”


    “常客，每天都来。”


    “这两天，客栈是否有身份不明之人？”蜃行素道，“冥族之人。”


    听说冥族，小清立马紧张起来，叫埏傀魇离开后道：


    “你怎知冥族之人在仙客来客栈里？”


    “昨日冥使与彭三九，是否来过？”


    蜃行素问道。


    “快说你的身份。”


    清姑娘甩手将房门锁闭，身上紫色妖息暴涌。


    蜃行素不想暴露身份，但眼下状况对不上暗号便无法做仙客来的主，刚才说起冥使与彭三九时，小清似乎有所察觉，便抓挠着头皮想对策。


    “给你三息，若不表露身份，便是我妖族敌人。”


    小清厉声说道。


    “清姑娘，你不妨问问妖主我们是何人。”


    聪明的方圆圆将难题甩给了小清，的确，自证不如叫她自己求证。


    小清将妖息收敛几分，启用功法向妖音儿传音过去。很快，她像是在回答妖音儿的话：


    “妖主大人问，你们是何人，她说她所认识的女子都在她的身边。”


    “唉，不装了。”


    蜃行素觉得自己干不好卧底的事，索性揭去伪装。


    “他……是蜃族圣子。”


    小清将话传了过去。


    这话传过去后蜃行素顿时感受到了那面的热闹。


    “小傻瓜，我们该带上简离护法的。”


    方圆圆道。


    “为何，我叫她调教灵童呢。”


    蜃行素道。


    “方便沟通么，你看清姑娘都不知道传递什么话了。”方圆圆问道，“清姑娘，你晓得我们是自己人便好，那边的乱糟也不要传了。”


    “噫，妖主大人，您莫要说话了，这边圣子大人嫌您烦。”


    清姑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