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贺安:「……」
安浔说的是实话。
他刚刚跟联繫他的那家人定好时间,这个周末就开始上课了。
不过拒绝闫贺安,不止是因为这个。
安浔拒绝最根本的原因是,闫贺安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他开出的价格安浔心动了,但是闫贺安这种没定性的,不像是真的想学习。或许只是觉得他「有趣」,等他过两天没劲了不想学了,安浔不一定能及时找到新工作。这种「不安定」「不确定」因素,才是安浔干脆拒绝的原因。
闫贺安可以随时说他不想上了,但安浔每个月固定时间都要还款,赌不起闫贺安的』心情』。
「……算了。咖啡你喝吧。」闫贺安把冰美式放在他桌上。
安浔伸出手接。
他第一反应不再是拒绝,闫贺安正有点高兴,就看到安浔手又停住了。
安浔:「还是算了,谢谢你。」
闫贺安:「?为什么。」
安浔一脸认真:「我怕心脏负荷不住。」
闫贺安想起他的魔鬼行程,迅速收回那杯黑漆漆的美式,郑重其事地警告他:「……有道理。你以后都别喝咖啡。」
安浔看着他,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那点笑容流逝的太快,闫贺安没看清。
闫贺安不知道安浔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刚想出来的「家教」大业,光速以失败为告终。
这导致他下午四节课都在打游戏,临近放学路知给他发消息,问他是不是逃课了,不然这么牛逼敢在课上这么明目张胆的玩儿。
闫贺安边给他回「我一直都这么牛逼」,一边眼看着手机被人从手里抽走。
他仰头,猝不及防地跟低头的张尧大眼瞪小眼。
班主任跟鬼神一样走路没动静,正悄然站在他背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闫贺安眼神飘向安浔,同桌正襟危坐地做着题,视他的困境如无物。
闫贺安内心悲愤:没义气!不提醒我,亏我还想着给你带咖啡!
虽然咖啡安浔确实不适合喝。
张尧笑里藏刀,怪和蔼可亲的,就是有点儿冷飕飕:「一、直、都、这、么、牛、逼?」
闫贺安:「…………」
他能屈能伸:「大……张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张尧已然适应了他这套嘴皮子功夫,刀枪不入:「是吗?我不信。」
闫贺安:「……」
「为了给你长点记性,手机先在我这里放两天。」张尧自然地把他的手机锁屏,放进了自己兜里。
闫贺安眼睛睁大:「老师,现在是二维码时代,我没手机你要我怎么打车回家?」
张尧思考了片刻。
他问:「你住哪?」
闫贺安:「老远了,浦臣公寓。」
周围八卦偷听的同学们礼貌性后仰,低声发出「哦——」的起闹声。
浦臣公寓在临城太有名了,壕无人性。
张尧倒是没什么反应,他连语气都没任何变化:「那让你爸妈来接你。」
「来不了。」闫贺安表情淡下去,「我一个人住。」
张尧一愣。他显然想问点什么,但现在教室里这么多人看着,他没接着问,跳过了这个话题:「那算了,手机还你。」
他掏出手机递给闫贺安:「一千字检查,一个字都不能少。没问题吧?」
闫贺安一脸牙疼,壮士扼腕一样:「……行。」
张尧笑眯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会一个个数的,别想通过字号大小来敷衍了事。」
闫贺安无语地抹了把脸:「知道了。」
放学以后,闫贺安没有立刻走人,而是翻开本子,开始写检讨。
他算盘打得挺好:正好,他确认过值日表,今天刚好轮到安浔。
安浔打扫一直都挺认真,等他扫完,闫贺安这检讨也写得差不多了。
结果他刚写两个字,余光就瞥到安浔在收拾书包,准备走人。
闫贺安:「?」
他确认了下时间。
还早,就算打扫完再去打工,也来得及啊。
翘值日不是安浔的作风。
闫贺安笔不由得停住,不写了。
他疑惑地看着安浔拎着包径直往某个方向走,最后停在一个男生跟前。
「董乐康。」
安浔偏头,平静地朝董乐康道:「我有事儿要先走了,你帮我一块儿干了吧。就扫个地,再拖一下,也不难。」
闫贺安挑眉,慢慢往后一靠,若有所思。
转过来几天,他对这个叫董乐康的男生,没什么印象。
存在感不强。
长相一般,名字任课老师没怎么叫到过,应该成绩也一般。
董乐康听完安浔说的话,明显一愣。
他的表情挺复杂,像是羞愤,像是心虚,像是尴尬,像是不解。
唯独没有』莫名其妙』。
他张口半天,带着点儿费解和埋怨:「你什么意思?」
安浔笑了笑:「没什么意思。」
他放松地往他旁边的桌子上一靠,冷淡地看着他慢慢道:「我有事儿,要先走,觉得你应该愿意帮这个忙。」
董乐康不说话。
安浔淡淡盯着他:「哦对。你应该不会告诉老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