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先去吃饭?」
「不了,回家。」
话题打开,闻依也醒过神,问他:「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那天怎么会去参加医学论坛?」
他斟酌片刻后回答:「吴老师是医学院教授,前阵子他找我共同写了篇文章,我是二作,那个论坛他要用这篇文章汇报,让我上。」
闻依没有跟完全场论坛,只参加后面的聚会,这样一看是错过他精彩发言了。
这个吴老师她听说过,二院老奸巨猾的老头,还有两年退休,尽会压榨人,就连她手底下医药代表都帮他跑过好几趟腿。
闻依嗤:「把你当免费劳动力呗,什么一起写,我猜全是你写的吧?最后他挂一作,算盘打得真响。」
秦南山没接话,这样的事常有,但大家都看破不说破,默认它发生。
她转过身子面对他:「你是不是经常帮人写论文?」
秦南山犹豫几瞬才应:「没有。」
肯定有!
要是他在她手下,她非得把人狠狠教训一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傻子才干。
真是傻子,闻依心里骂,也是,就他这闷葫芦能拒绝谁?
不过俩人现在没什么实质关系,她也懒得说教,自己气了会后接着问:「你那天晚上怎么会在那个房间?」
按照严赋计划,那个房间本来应当住着个闻依合作过的男医生,这个男医生最近正在接受调查,处于风口浪尖。
她提前知道,让前台给换了,按道理那间应当是空房。
秦南山说:「不清楚,前台给我的房卡。」
那也许是误会一场,开错房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
秦南山后来也大概想明白她那边怎么回事,这会说到这里,他问:「要是那天晚上不是我......」
话没说完被严肃打断,「你什么意思?」
秦南山闭嘴,不问了。
闻依却不依不挠,「你是不是想说不是你也可以是别人?我来者不拒?」
「我没有这个意思。」
闻依抱胸,像只无事生非的暴躁小猫,「哼,是你不穿衣服勾引我的!」
正好红灯,秦南山一脚剎车,俩人同时前倾,他惊愕不已望向她。
可能孕激素作祟,闻依气血上涌,「我是那种人吗?你在怀疑我的人品!再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们俩见色起意,都不是什么好货,谁也没资格说谁。」
闻依恨恨瞪他,破罐子破摔,「反正现在搞出人命,我自认倒霉,你不想认也得认。」
秦南山不知如何辩驳,「我这不是认了......」
「我没逼你认,我本来要打掉的,是你说什么『这个孩子来到我们身边创造了概率学奇蹟』,你自己做的决定,现在不能怪我,以后也不能怪我!」
他说:「是。」
「你是不是只会说一个字?」闻依来了劲,故意似的:「你心里指不定怎么想我呢,用个孩子就赖上你赖上你们家,像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对不对?」
闻依看他脸色,他只轻轻皱眉,情绪稳得一批,仿佛没听见她话,衬得她像个胡搅蛮缠的泼妇。
绿灯亮起,车辆启动,秦南山握着方向盘,手背凸起暗青色脉络,声线不渝:「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闻依胸闷,开窗透风,这两天天气倒是好,风都带上暖意。
又一个红绿灯,车子缓缓停稳,路口一个阿姨推着婴儿车等,孩子咿咿呀呀的叫,闻依觉得烦,拿过手机换了目的地。
地图软体机械女声提示行程变更,秦南山问:「去哪?」
「我妈家。」
闻依盯着他,认真又较劲地,字句清晰:「秦南山,我不要你户口不要你钱,我不差,身材好长得漂亮,工资是你两三倍,关于婚姻的选择很多,这件事虽然是意外,但我们谁也没低谁一等,你如果不合适,我们会离开。」
没人比闻依清楚世人对未婚先孕、单亲妈妈的批判,人们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社会、家庭与无能男友让女孩们自责内疚,痛不欲生。
她不是不懂事的年轻小姑娘,他也没有不负责任,奉子成婚是她选择的一场豪赌,赌上自己一生。
但她不会妥协,这条路要是让她和孩子受了委屈,她不可能继续走。
......
长乐巷。
闻依没让他一起,走到家门口,又想起闻红毓换过锁,敲门,好在闻女士在家,不然她真成孤家寡人。
「妈,给我配根钥匙呗,好好的换什么锁呀,没见哪家防着自己女儿的。」
闻红毓指指鞋柜上一根新钥匙,语气不善,「谁防你,锁坏了我给换了个锁头,倒是没见哪家女儿一个月不回家。上次来也是,饭都没吃几口就走,怎么,我这有鬼?」
闻依笑了两声,来到饭厅,掀开饭桌上的小菜罩,大失所望,转身撒娇:「妈,亲爱的妈妈,您宝贝女儿好饿啊......」
闻红毓瞪她一眼,进厨房做饭。
不是正点,闻红毓给她煮了碗番茄鸡蛋面。
闻依用筷子翻了翻,闻红毓无情敲桌警告:「没买菜,煮什么吃什么。」闻依努努嘴,小心把番茄撇到一边。
可刚吃两口,身体当即出现反应,闻依捂着嘴巴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这次来不及到卫生间去。
抬头一看,对面闻女士神色绷紧印堂发黑,闻依明显感觉到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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