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旱冰场去玩了，估计12点前就回来了。”


    除夕夜，雁北市有一种特殊的仪式，就是发旺火。


    所谓旺火就是用煤炭垒起来的塔，把塔点燃图个红火，也寓意着新的一年全家都旺。


    而旱冰场更是所有小混混的聚集地，每天都会因为女的干架。


    只要小混混打架，八成是因为女的。


    混的不怎么样，都想要个面子，打完了人当场就跑，也不用担什么责任。


    五婶的饺子还没煮出来呢，就接到了林蚺的电话。


    “妈，让我爸带2000块钱来旱冰场，我把别人的手机给撞坏了，不给钱人家不让我走。”


    出了这种事，一般都会先问问自己的儿子安不安全？


    可五婶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大过年的出去扑死呢，家里边放不下你了，一分钱赚不来就知道从家里要，你咋不死在外面呢？”


    这些话在这个年代很普遍。


    尤其是父母对子女，只要敢顶嘴，有的甚至都是擀面杖，炉钩子去教训一顿。


    哪像现在的孩子，受不了半点委屈，话说的重一点就得抑郁症了。


    05年的时候依旧流行着一句话，棒棍下面出孝子。


    也不知道五婶这些话是不是专门说给林哲听的。


    搞的林哲一点吃饺子的心思都没了。


    “干嘛生这么大气五婶，我过去看一看，顺便把我弟接走，明天我还得去拜年，就不过来给您打招呼了。”


    听到林哲这么说，五婶心里开心坏了。


    不管怎么说，又省了2000块钱。


    “你在市里边儿吃的开，过去看看也行，不过有一点，千万不能替你弟弟赔钱，就得让人教训教训他，要不然他这辈子都不长记性。”


    话虽然这样说，如果林哲真放任不管，指不定在背后怎么骂林哲呢？


    奈何林哲身边一个小弟都没有。


    许佳琪还是有些不放心。


    “待会儿去了，可别跟这些小混混们搽牛，忘了项老五是怎么死的了？”


    “放心吧，没事，好话跟他们商量着，大不了赔钱呗。”


    九龙旱冰场内，正放着当下最流行的舞曲。


    好像叫什么野狼disco，还是半夜鸡叫版的。


    昏暗的灯光下，一群混混围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被围的就有林蚺。


    “哥，有话好商量，我父母待会就送钱来。”


    混混的头叫红毛，平时也是给人出场的主，没事带着一帮小弟在市里瞎转悠。


    老婆也是出来卖的，靠着老婆赚了点钱，养了一帮小弟。


    跟着红毛的小弟，那真是三天饿九顿。


    除了给买身换季的衣服，每天不是刀削面就是凉粉。


    如果实在吃不饱，每人再加一个馒头。


    几个小混混，一看上去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


    当然，红毛也干一些碰瓷的事。


    今天这不就让林蚺给碰上了。


    啪！


    红毛一个大逼兜甩在了林蚺的脸上。


    “老子没这么多时间，如果你家人再不来的话，老子就把你拉到四二八狗场埋了。”


    “别别大哥，就当是给我哥个面子，我哥是烂仔林。”


    原本以为爆出烂仔林的名号，红毛就会害怕。


    恰恰相反，红毛又甩了林蚺两个巴掌。


    “你咋不说你哥是项老五呢，还你哥是烂仔林，你哥要是烂仔林，我哥就是红人。”


    不是红毛不给烂仔林面子。


    而是认为烂仔林的弟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都知道林哲混的好，手底下那些人出入的也都是高端场所。


    可能大逼兜已经不解气了，红毛让小弟们围着林蚺三人圈踢。


    “给我打，有种今天把烂仔林叫过来，也让我见识一下。”


    “谁找我？”


    说曹操，曹操到。


    林哲看到角落围了一堆人，就知道是林蚺被围了。


    看到林哲的这一刻，林蚺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哥，你可来了，我说是你的弟弟，这些人不但不给你面子，反而打的更狠了，还说烂仔林是个鸡八。”


    红毛没见过林哲，但是听林蚺的口气又不像是在装腔作势。


    自己明明没说过那些话，分明是林蚺添油加醋。


    心想你小子挺毒啊！


    生怕老子死的不够快。


    不过红毛也不少，没见过林哲也听说过。


    立马对着小弟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出去看看外边停的什么车，如果是悍马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好找借口溜走。”


    当然林哲也不是傻子，自己的弟弟什么货色，林哲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林哲今天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解围的。


    自然也就把林蚺的话当放屁了。


    “行了，不就是2000块钱吗？瞧你那点儿出息，以后出去可千万别报我的名字，我特么丢不起这人。”


    说着，林哲从包里拿出2000块钱递给了红毛。


    “兄弟，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这是你要的2000块钱。”


    本来红毛心里边还打鼓呢，见到林哲这么客气，心里立马就有底了。


    要真是林哲的话，又怎么会给他拿钱？


    “我操！你他妈就是个鸡八，刚才2000合适，现在得2500了。”


    大过年的，林哲本不想惹事。


    可红毛实在是太过分了。


    正当林哲要发火的时候，红毛的电话响了起来。


    正是他派出去的小弟打来的。


    “大哥，那家伙真是烂仔林，门口停的车是悍马。”


    听到这句话，红毛吓得扑通一声瘫在了地上。


    瞬间后悔自己嘴贱了，明明已经派人出去查看了，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多忍一会。


    可能是林哲的名气太大了，吓得红毛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林哥，我真不知道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您这种身份应该不会打我吧？”


    自从林哲上了位，还没人敢骂过林哲。


    即便有，也已经被收拾掉了。


    这他妈要是传出去了，林哲以后也不要混了。


    许佳琪也担心林哲冲动，悄悄拉了一下林哲的衣角。


    “大过年的算了，这地方趁早离开的好。”


    如果不是许佳琪在场，今天林哲肯定得让红毛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