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烛转身往里走:「爱进不进。」
纪向晚当然是要进的,他这才看见叶秉烛还光着脚,走过去帮他把东西摆好,说:「就一双拖鞋吗?没有备用的?」
叶秉烛不在意地嗯了一声:「从来不带人回家,觉得没必要。」
纪向晚心情大好,低声说:「凉不凉?不然你穿吧,我没关系。」
叶秉烛转身进厨房拿了一副餐具:「你坐那吧,我就喜欢这样。」
纪向晚在桌边坐下,盯着他走动,等他回来又说:「怎么还是不爱穿鞋。」
叶秉烛手顿了顿:「嗯,习惯了。」
叶秉烛把杨枝甘露拿起来看了看:「怎么还买了这个?还嫌那两杯不够多啊。」
纪向晚把椒麻鸡里带的米饭分好,说:「点的时候看见是新品,我不了解,觉得你应该喜欢。」
叶秉烛笑了一声:「你刚刚不还跟我吼吗?这会儿怎么这个态度,怪吓人的。」
纪向晚给他夹菜:「现在认错,能得到帅哥的原谅吗?」
叶秉烛被他逗笑了:「我刚刚说话也不好听——不过那是怪你,你先招我的。」
纪向晚点头,看起来百依百顺:「是我的错,你别生我气就行。」
叶秉烛喝了一口,含糊地应了一声。
纪向晚时不时抬眼看看他,说:「会不会有点辣?」
叶秉烛垂着头吃饭,摇头说:「还好,辣到你了?」
纪向晚笑:「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胃怎么样,怕你胃疼。」
叶秉烛的筷子尖无意识地戳了戳米饭,这才感觉到他们确实已经分开那么久了,久到连对方的身体状况都一无所知了。
叶秉烛还是没忍住,问他:「你干嘛非吊死在我身上,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你不会是有初恋情结吧?」
纪向晚抬眼看他:「我只是对你有情结。」
叶秉烛被他噎了一下,无奈地低下头接着吃饭。
纪向晚低笑:「你真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了吗?」
叶秉烛没说话。
纪向晚自己嗯了一声,又说:「真对我没感觉了也没事,我追你。」
叶秉烛呛住了,纪向晚忙给他递纸巾,一脸纠结:「我这话这么好笑吗?」
叶秉烛摆摆手,咳完了才说:「你好奇怪啊。」
纪向晚皱眉:「怎么了?」
叶秉烛说:「下午你还在咖啡厅一副要揍我一顿的样子,现在说喜欢我,我很害怕的好吗?」
纪向晚耳根发红,说:「不是想揍你。」
叶秉烛嘁了一声:「都给我按水池子里了,还解释呢。」
纪向晚硬着头皮说:「反正不是想揍你,你那么大反应,我就条件反射……」
叶秉烛轻哼:「掐我脖子呢?你还掐我。」
纪向晚咳了咳:「不然让你掐回来?」
叶秉烛伸出手:「递过来!」
纪向晚还真把脖子给他送过来,叶秉烛手指快碰到了,才悬崖勒马地收回了手,低下头:「不跟你计较。」
纪向晚笑笑:「我先跟你交个底行吗?」
叶秉烛抬头:「什么?」
纪向晚放了筷子,神色郑重:「我毕业前就已经在世运的伦敦分部实习了,从一开始就打算毕业了直接转正的,后来调回国,前不久才调回了桉市。」
叶秉烛又低头,微微点了点。
纪向晚又说:「我现在工作很稳定,在市中心有套房子,两辆车是我妈送的生日礼物——房子是自己买的,工作方面在未来也不会有太大变动。」
叶秉烛心不在焉地搅了搅米饭:「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纪向晚忍住想握他手腕的冲动,尽可能冷静地说:「是想告诉你,我的生活已经完全能自己做主了,没有别的顾虑,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纪向晚还是微微碰了碰他的手指:「我现在就差一个你。」
叶秉烛心下一动,有点无措地收回了手,藏在桌子底下,眼睛盯着杨枝甘露的杯底,低声说:「有点突然。」
纪向晚握拳去蹭自己的食指,轻声说:「你可以想一想,我等着回来找你,已经等三年了。」
叶秉烛低低地嗯了一声,一直没有抬头,吃饭也有点茫然无措的意味。
纪向晚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停留太久,又说:「你不用为难,我不强迫你,我总有单方面追求你的权力吧。」
叶秉烛低笑,还是什么也没说。
纪向晚也低下头继续吃饭,半晌冒了一句:「我们已经浪费快两年的时间了,只要你别去喜欢其他人,我就不怕等。」
叶秉烛仍然没抬头,低低地说了一句:「你蠢不蠢啊。」
纪向晚笑:「我就对着你蠢,你别嫌我就行。」
叶秉烛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很低:「我当时……那么决绝,你一点儿也不生我气吗?」
纪向晚仔细想了想,认真地说:「哪里顾得上生气,每天都在想怎么挽回你,我有多喜欢你,你不是知道的吗?」
叶秉烛有点机械地往嘴里扒饭,吃了两口不动了,偷偷用手背蹭了一下眼睛,纪向晚看见了,忙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哭什么?」
叶秉烛有点发窘,语气不善地挥开他的手:「没哭。」
叶秉烛突然觉得,没意义了,他所谓的牺牲,一点意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