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陆离顺着他的手把那根烟的尾部叼在嘴里,用力吸了一口,一下子被呛住。身后传来何忍的轻笑声,他说:「你怎么跟几年前一样,还是不会吸菸。」
他又咳了几下:「烟有什么好的,难闻又有害。」
何忍于是放进自己嘴里,松开曾陆离,自己靠在墙边,问他:「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一直占线?」
曾陆离卸了防备,也靠在他的旁边,随口道:「舅舅打电话过来,就接了。」
「你们几年都没有联繫,最近倒是联繫的频繁。」何忍眯起眼睛来,拉过曾陆离的胳膊,自己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喂,你真的不准备演戏了?」
「不演,」曾陆离说,「你把我害的这么惨,怎么继续演?」
「那我该怎么赔你?」
「怎么赔?」曾陆离低头看自己的裤脚,低声道,「你用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赔我,好不好?」
「好啊。」何忍笑开了,彻底地倒在他的身上,虎牙尖尖地露出来。
曾经他是多么不能接受人之间要有秘密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个人要用一个秘密留他在自己的身边,于是为了让他安下心来,他也只好全盘接受。曾陆离在生活里也是个一流的演员,那么他也只好做他唯一的观众,用一生来当作给他颁布的奖项。
但曾陆离只不知道一件事,何忍也没办法把自己的一颗心剖开来拿给他看,没办法自己双手举起来奉送给他,更没办法知道他们之间从来不是追赶与被追赶的关系。他在他们之间,何时曾经忍耐过?
他只好顺着他的心意慢慢走,慢慢安抚下他所有的质疑和慌乱,从现在开始。
曾陆离借一只肩膀给他靠,说:「我还是想回青南去,其他的地方都不好。」
「好。」他说,「我陪你回去。」
他们站在片晦暗的走廊里,一切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影子都不会打扰。
自私到这种程度,不知道还要自私到多久。一辈子的事情一辈子去讲,这里居然也讲不完了,只好悄悄的离开,给他们送去真正的寂静。然后,这样的故事就这样静悄悄的结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