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到某处我疼得条件反射想躲,手腕被他牢牢攥住,热烈而强硬,无法挣脱。
伤口本来都不疼了,现在被酒精刺激得一阵阵抽痛。
这哪是消毒,是酒精腌我,能泡酒入味的那种。
物理也痛,心理也痛,我弃疗开口:「说实话,你臂力现在有多大?」
洹载扬起嘴角:「抱你不成问题,我朝这目标锻鍊的。」
「…………」
我抿紧嘴唇,一句话也不想说。
洹载啊洹载,我看错你了,你还是当初那朵高岭之花吗?
张口搞什么黄色,抱来抱去成何体统?
消毒结束,涂药,绑纱布,动作熟练。
洹载处理结束,把工具收回药箱。
我摸摸纱布:「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碰到神经,肿了一片,所以才会疼得站不住,还磕掉一块肉。」洹载双手抱臂,目光直直注视着我,「怎么搞成这样的?」
在他家长似的气势下我越说越小声:「刚刚在煮饺子,煮得有点困,不小心……」
洹载看眼表:「八点了,还没吃饭?」
「看剧本看的,忘了。」
「冯纯呢?」洹载皱眉道。
我冯纯比我有魅力多了,一天到晚被众人惦记,艷福不浅:「去谈事了,明天回来。」
「你得找个专业经纪人。」
「我也没多少业务,他足够称职了。」
「你跟他关系挺不错。」
「毕竟一起长大的。」
「仅仅这样就让你拒绝嘉艺邀约,转而跟他开个人工作室?」
嘉艺,国内第二大经纪公司,旗下艺人主要是演员和名模,歌手部门只有担任过《super ol》pd的出道十年女歌手容嫣,想在爱豆市场分一杯羹但又不打算从零开始才联络上我,也是我拒绝过最大的橄榄枝。
洹载却不只是指责我决策失误。
不适回来了,我盯着他:「所以你不是他。」
他张了张口,压下眼里所有翻涌的情绪:「抱歉。」
「没关系。」我说。
气氛僵硬,我和他谁也不想先开口,谁也不知道怎么说下一个话题。
「咕——」
诡异声音破局。
洹载看着我,嘴唇紧抿才没让嘴角上扬得太明显。
我搂紧腹部,生无可恋。
「咕噜噜噜——」
肚子对空气声张着更坚定的控诉,宣扬我虐待它,声音还越来越大。
洹载装不下去,彻底笑开,高岭之花眼角眉梢的冰融化在嘲笑当中。
看到我的怨念,他捧腹靠在沙发靠背,眼角都是笑出的泪:「抱歉,可是,哈哈哈哈哈……」
「……帮我煮饭我就原谅你。」
我凉凉地瞅着他,发出幽怨的声音。
他擦掉眼角的泪:「好。」
他掏出手机给谁发了条消息,随后钻去厨房收拾那半锅东西。
我默默跟去,看到锅里飘荡着的黑暗料理,心疼起我和冯纯的小钱钱。
水开了,可是饺子没熟,在热水里皮泡成面糊,馅变成汤底。
洹载端起锅,准备把它们当厨余垃圾处理掉,我抱臂在一旁哀悼。
倒一次。
「五块。」
洹载茫然地看着我报数。
倒两次。
「十块。」
洹载无奈地听着我报数。
全倒掉了。
「三十块,再见了。」
洹载把锅架在水池上,拧开水龙头,望着我好笑又无奈:「我最穷那会儿也不至于倒口饭还要数它值多少人民币。」
我幽幽地看着锅里随水流上下漂浮的残渣:「我专程放猪肉饺子打算趁冯纯不在好好偷吃一顿,本来都快熟了。」
「……还给我规划职业方向。」洹载熟练地刷起锅,轻轻嘆气,「你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我翻找塑胶袋,还好买了泡面,「你要吃点吗?老坛酸菜,火鸡面,香菇炖鸡?火腿要几根?滷蛋和榨菜呢?」
听不见洹载回答,我刚要回头,背部感觉到温暖的热源,腰被他紧紧搂住,头也搭在肩头。
行吧我又开始嫉妒他比我高那么几厘米了。
他的呼吸一阵阵喷在耳后,耳朵发痒,我全身鸡皮疙瘩都快上岗了。
这日子能不能过了。
我开口:「……洹载。」
「其实你不讨厌我,对吧。」
「……」这题我没法答。
「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没有。」
「那你知道,从我表白后,我每次靠近你的时候,你耳朵会红成什么样子吗?」
「……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强行推锅,「换成岳梧挨那么近我也会那样。」
「所以你也喜欢他?」
这什么脑回路,我哭笑不得:「谁都能给你当情敌了?」
「是啊,你没说喜欢我,我危机感很重。」洹载搂着我,喃喃地说,「我包养你,你跟我走吧。」
我笑起来:「给多少钱?」
「房子,车,存款,投资……我的全部身家都给你,你记得给我一口饭吃别把我饿到养不了家就行。」洹载悄悄说,「我想要的不多,有你就够了。」
「你前不久还说要实现音乐理想。」我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