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保证书,和解。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邹婵还有些恍惚,就这么顺利?
整个人放松下来?,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她转头问?陆知远:「你今天白天在宾馆干嘛?」
陆知远在一旁看她:「等你。」
邹婵:「等我?」
昏暗的小道,县城装修的富丽堂皇但因为没什么人走动,而生了杂草。
两人并排走着,夜风习习地吹。
「等你叫我,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陆知远说。
不知为何?,邹婵听到这话,心里?有些熨烫的。
感谢他陪着自己,也感谢他尊重她的意?愿,没有擅自早上出现在医院里?,不然……
晚上还得去趟医院照顾妈妈。
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别,陆知远站在门口挽留她:「需不需要我上去帮忙?」
邹婵赶紧摆摆手:「不用。」
见状,陆知远也没有再坚持。
两人只好在医院门口分开。
邹婵路上买了点粥,独自上楼。
然而,正在门口时,忽然听见病房里?传来?稀稀拉拉的笑声。
隔着病房门的玻璃窗,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邹文清和隔壁奶奶的病床之间,和奶奶说着话。
邹婵还以为是隔壁床奶奶的家属。
手下微微一用劲,推门而入。
下一秒就听见那个奶奶招呼:「女娃娃,你家里?人来?咯。」
随后,与话音一同落下,邹立新闻言转过身,一双含情的眼睛,望向身后一脸呆滞的邹婵。
「婵婵。」他轻声开口。
一句话,穿越陈旧的记忆,冲破二十几年岁月的纹路和褶皱,刺进心脏里?,犹如?一声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
邹婵几乎控制不住地,怀中的粥从手心里?跌落出去。
她脸色惨白地连连后退几步,在邹立新的视线中,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一路冲出了医院,来?到了陆知远所在房门的门口。
「还有什么事情?」
房间内,陆知远正戴着耳机,和刘助理?通着电话。
刘助理?这几日因为老闆不在,整日加班整理?,给陆知远汇报。
也不知道老闆这几天上哪去了,所在的环境嘈杂不堪,像是在某种小地方的旅馆里?,房门声,楼下的叫卖声,还有交谈声。
这不,汇报到一半,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但他是个有职业素养的人,老闆不说,他绝不会开口问?。
只是这一次的敲门声,似乎是老闆所在房间的敲门声。
因为,老闆的话像是停顿了几秒,随后低低地跟他说了句:「稍等。」
随后,一阵悉索声。
伴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阵沉默后,忽然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声音十分清晰,简直就像是贴在耳麦边说的话。
「陆知远。」
刘助理?心里?一惊,下一秒,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
显然是老闆及时地切断了电话。
陆知远指尖从耳机上撤下。
怀中扑过来?的女人,让他微微往后踉跄了几步。
男人手掌微微抬起,像是有几分犹豫,随后轻轻地落在了女人的背上,像是安慰小孩似的,上下抚摸着。
「怎么了?」他说。
第46章
过去的二十多年里, 邹婵从未见过邹立新踏足这片土地。
他的故土对?他来说,好似是片令他难以言齿的、令其羞愧的烂泥。
长?大后,邹婵曾看?过如今作为商人, 改头换面的邹立新的採访。
他也不曾提起过这个县城, 这个村庄,半个字。
好似他从未在这里生活长?大过。
直到后来, 邹婵在母亲的提醒下?,才回?想起来,这人也曾回?来过一次。
不是邹文清提起,邹婵都险些以为那是一场梦境。
那年是邹婵六岁,被隔壁家小孩儿用转头砸破了脑袋的第二天清晨, 她呆坐在院子里,没睡醒。
然后,一个陌生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他摸了摸她的头, 然后用亲切地口吻, 问道?:「你妈妈呢?」
邹婵起初以为是哪家的叔叔,毕竟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
她愣愣地抬起眼,只觉得男人的掌心很温暖。
她指了指屋内,正要喊她的妈妈。
却又?被男人制止, 他笑起来很温柔, 很好看?,然后说:「婵婵, 乖, 叔叔自?己去叫妈妈。」
然后, 转身就进?了屋内。
邹婵小时候, 只以为那是一场梦境,是个从未见过的帅叔叔, 来家里找妈妈。
直到后来,邹文清提起,就是那天你爸爸来家里偷走了户口本?。
从此,她和她的母亲开?始流浪。
记忆里那句温柔的叔叔,变成了熨烫在邹婵心口的伤疤。
面对?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儿,他即使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可他却还是选择了自?称为叔叔,只为了在某个清晨,掩人耳目的盗走家中他最后的一点儿物件,为了和另一个女人成婚。
记忆里,那日母亲的崩溃,还有家里亲戚纷纷上门来的安慰。
那哭声议论?声叫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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