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有点介意这种事。
只不过,这点他没有现在就讲,人惹了该解释,但也不是现在。
「那还要继续去第二场么,我正好有场饭局在附近餐厅。」
段雅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按理说他叔叔的饭局从来不是他这种小辈能参与的,要么也是家庭聚餐,今天却主动提起这些。
「我不太行,叔,我马上有考试,晚点要回家复习呢。」
段淮叙淡应一声,又看苏恩幼:「你呢。恩幼有空么。」
苏恩幼本来在想他会不会约自己,没想话头真落自己身上。
面对眼前容貌清隽成熟的男人,被他视线盯着,苏恩幼没露出怯:「我来看段老太太,怕是吃不了。」
段淮叙:「那更简单了。既然是看母亲,我来领路就好。」
段雅真觉得这氛围有点奇怪,却又不知哪里奇怪。后知后觉才记起,他的小叔叔怎么和苏恩幼看起来很熟一般,而且话那么多,要知道他们这代的几个晚辈全怕他。
不需别的,他不讲话时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人劝退。
这么说着,段雅真也只能走人,临行前给苏恩幼递了眼神算是打个招呼。
苏恩幼颔首,让他路上小心。
寒暄着,也就同段淮叙一道去往住院部。
来这家医院来得急,路上也没准备什么,苏恩幼今天穿了一身小裙子配了条马甲,走医院后院的过廊下还有些冷,扭头能看见这片医院后花园里的绿植。珍珠罗汉松、搭两片雀梅藤,鹅卵石铺道,郁郁葱葱,锦簇成团。
路上,苏恩幼不免起了好奇:「听说,这家医院也有您几分注资。」
段淮叙同她一道走着:「是。」
苏恩幼:「那这些绿植设计,您也有参与其中么。」
段淮叙本没有关注,她提起才抬眸往边缘看去:「说句实话,你问我这些,我第一反应是想答有的。」
苏恩幼微微讶异地扬眉。
「那?」
「但不得不说,恩幼,我本质确实是个只知道思考利益的商人,这些专业设计上的事,没有什么资格参与。」
这回答倒叫苏恩幼听笑了。
觉得他这人谦虚,也觉他这人貌似没有那么古板,起码还会开玩笑。
「说句实话,五哥,虽然说我和小时候变化很大,但在我看来,你和二十岁的时候差别也是很大。」
「是吗,比如?」
苏恩幼讲到这才忆起,自己对于他二十来岁的印象也仅次于那次他从西北专车送她回家,而且这段事情还是她最近听父亲说才记起来。
十二岁时的糗事了,她也不好提。
只能暂且装作打量他的,往他身上看了看。
三十岁男人的成熟,不是她在学校经常见的那些毛小子能比的。
苏恩幼:「比如,成熟。」
段淮叙:「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的时候很幼稚。」
「不,我可没那么说。」
苏恩幼要掩饰自己地裹着胳膊耸了下肩,看回前方:「说你成熟,但没讲幼稚,您可别把我的话偷换概念。」
段淮叙没与她争论,只发觉她耸肩这一细微动作。
小姑娘扎起的丸子头周围的碎发都被风吹得四散,他侧眸轻轻抬手示意秘书。
后边一直跟随同行的秘书立马往前把外套送上,恭敬说:「苏小姐,风大天冷,您可以加个衣。」
苏恩幼本在看景色,有一点冷但不是不能忍受,秘书忽然递衣时她怔一下。
这是段淮叙私人秘书,要做的事有许多。譬如上次送琵琶,再譬如这次陪同随行,为的也是老闆包括其同行友人手边有什么事能立马添上办上,这是他的职责。
可苏恩幼充其量也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出门在外投简历不碰钉子也算好的了。
哪体会过这种待遇。
段淮叙说:「这外套是崭新的,我没穿过,只是今天出门临时拿的一件,你可以放心。」
她不是太冷,但当生人面前不好拒绝,也就接过拿手里:「谢谢。」
感受着手中来自高定外套的细腻质感,心里也不免感慨:他好绅士。
这是从那些毛头小子身上都感受不到的细节。
明明她只是很细微的一个动作,却也能察觉到。
温文尔雅的成熟男人,细节行为总是加分。
她把衣服好好拿着,虚虚抱怀里,说:「说实话,小时候喊你五哥,那确实是有些不懂事的行为。后来又叫你叔叔,是我才搞懂我们两家的辈分,我认为哪怕没有我当时的男友,我喊你叔叔也是应当的。」
称呼的问题,久别经年,他们才再次提及。
段淮叙看上去好似没什么特别反应。
但,其实她多少是想看看他对这事反应的。
段淮叙只说:「称呼方面,你觉得怎么顺口就怎么好。」
苏恩幼说:「那如果我一定要你一个答案呢。五哥、小叔,这两个称呼可完全不一样。」
段淮叙像意会过来她话中含义,看向她。
于他面前向来柔和的小姑娘却破天荒直直回视他。
他也知道。
喊他五哥,因为他是她两位兄长的好友,结拜兄弟,那他们就是平辈,可以谈及一些其他的。
但要是叔叔,他当然可以是她的一位叔叔,那他也是她前男友的叔叔,他们之间可就没有任何私情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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