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苏老爷子周一周五坐镇中药馆,其他时候休息,来往病人络绎不绝。
她爷爷难见,但通常也会有私客来家中约见,也是今天这种情况。
但令恩幼出神的并不是有人来看病,而是那句段家。
段苏两家关系不俗,又是京区名门,爷爷当然不会怠慢。
只是她介意来的那个人。
以安嘉熙的身家怎么开得起这种私人定制款的欧陆,但要是他那位叔叔,那这情况就尴尬了。
苏恩幼看了眼手里的一串车钥匙,思绪也仿佛有一瞬跟着回溯。
苏恩幼和安嘉熙这段恋爱谈了快三年,三年从大二到大四,苏恩幼很喜欢自己这位性格好好的男友,一度觉得他们可以破除一切障碍走到最后,可也是年初才发现原来二人感情那么薄弱,年初就那么分了。
而现在,段家的那位叔叔又来了家中。
苏恩幼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想到之前的一些事,心里颇为复杂。
细雨一直落,门外那辆京区车牌也淋了些雨,深黑轿车停于庭院外,经受着雨水,如明珠蒙尘。
知道对方来意,恩幼进门前心里做了点预备,也老早认识那位。推门而入,室内裊裊茶香也扑鼻而来,包括室内原本平淡祥和的几句谈话。有人进来,男人间的寥寥几句也静声悄止。
苏恩幼老早认识那位,见过庭院外那辆独具一格的深灰蓝欧陆。
室内,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静坐,单看背影就觉沉稳温润。
恩幼过去把盖着的茶杯翻转放起,问:「您要什么茶?」
他道:「不用。」
她问:「那您有事?」
他道:「见朋友。」
恩幼自知应当是见哥哥,她说:「哥哥不在。」
段淮叙才看向她,说:「是你。」
恩幼也才看到他的全脸,比侧颜更挺括,也更精緻。
他颜值向来高的,她都知道,也很有他们这个年龄独属于男人的成熟味。
她彻底认出来对方,想下意识称呼他。
可想到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好喊叔叔,只说:「好久不见。」
坐段淮叙对面的友人笑说:「你和人家小姑娘认识啊?」
苏恩幼先答:「原先见过。」
田景焕是和段淮叙相熟多年的旧友了,今日来苏家一是见旧友苏笙安,几位商业伙伴许久没谈过事,二是段家老太踝骨受伤需疗养一事前来。
大家约着今晚要不组个饭局,恰巧段淮叙这两天在南京,也就说着先苏宅见面,之后大家齐聚红公馆,简单吃个饭。
没想到会见到苏家的小女儿。
说苏笙安那位在北京读戏曲学院的妹妹漂亮,明眸皓齿,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移不开眼。
平时苏笙安将他小妹护得紧从来未见,今天乍见,着实惊了一下。
田景焕茶水刚喝完,杯子放回时轻轻磕了下:「那劳烦,我出去打个电话。」
田景焕出去拨电话,茶几旁就剩了他们二人。
苏恩幼没有立即把那空茶杯添满,但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只能找个事做去重新沏茶。
「听说,您妈妈病了?」恩幼问。
和安嘉熙恋爱的两三年里,她也多少从对方口中探听过一些有关段家的关系链和底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恋爱期间对男友家世背景的好奇。
她知道安嘉熙这位小叔叔的背景和性格,多少有些耳闻,加上他和哥哥关系匪浅,恩幼过去几年从哥哥口中也有所耳闻。
他这人行为处事正统且认真,谈不上严苛或古板,但也并不好相与。
他年龄也才三十,却令许多晚辈忌惮惧怕,也唯有对长辈他很有耐心且孝敬。
像是没想她会主动与自己搭话,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一些老毛病,也确实来请苏老爷子过去施针。」
苏恩幼说:「我们家老爷子不忙,不用您请,他肯定会去的。」
段苏两家老一辈认识多年,从南京到北京横跨了上千公里。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利益关系,更是老一辈之间的多年情谊。
段淮叙又问:「你们学校放假了?」
苏恩幼:「嗯,六月就放了。」
许是因为找了个话题聊开,苏恩幼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尴尬,又补充说:「我上半年已经是读的最后一届了,刚拿了毕业证书,往后要考虑的就是未来规划和就业。目前是想就在我叔叔介绍的剧院里跟着师父排话剧,其他的等以后说。」
她演话剧唱京戏这事段淮叙有所耳闻,上次也见过。
段淮叙有些印象,垂下眼睑,淡应一声。
「如果就业实习方面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在那边找我,我在这方面也有认识的朋友。」
真会讲话。
恩幼不免在心里想,哪怕他们压根没那么熟,他也能随性对她说这么周全却圆滑的话,只叫人觉得他这人贴心,一点也不会想他的什么差。
她想这肯定都是客套的话,她真有什么事不会找他,而他也不会真的那么贴心要帮她的忙。
「谢谢您。」
「安嘉熙最近有在家吗?」苏恩幼又问。
段淮叙:「你和他没有见面?」
以前热恋时她经常会去安嘉熙在北京的家中做客,大学生凑着晚上没课那点时间见面,静谧而不失市井的旧胡同,周末小聚完,她有时送他回到家中,偶尔也见到北京那边的段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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