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怪摇了摇头，好似陷入回忆杀。
可见得，一滴泪珠从眼眶边角滑落下来。
“我朋友……和我一起，跟大哥你一样，他也是人族……”
说到这里，虎头怪再也说不下去了，午夜能感觉到对方的悲伤，与比之前诉说家事时的随性要沉重许多。
“你现在住在哪里？”
……
长寿村
这是玩家经常都会路过的地方，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村子，除了换装备买药外，其他地方基本无人问津。
但在现实世界中，游戏降临后的长寿村却是与长安一样人气旺盛。
毕竟是安全区，村内没有妖魔作祟，也不像高楼大厦的城区上下楼不方便。
这里全满了低矮的房舍，环湖而建以木搭桥，乡土气息浓郁少了市井的浮躁。
在知道老虎头的住址之后，午夜退出游戏，先是跟正给幽灵化妆的梁小玉打了声招呼，然后通过飞行旗来到地府，在通过小白传送到了现实中的长寿村。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真实世界的长寿村，村内居民走动频繁，但都有意避开村口。
因为村口外有投影怪，对如今的他们来说太过危险。
“请问方寸山怎么走？”
如今导航作废，又不像游戏中会出现地图，所以午夜寻了个人问路。
“顺着这条路过桥一直往北走。”
“谢谢！”
有了方向，午夜再对照游戏中各商铺的位置，心中大概有了方向。
“你是外面来的吧，是要去方寸山？”刚才回话的村民一时好奇，多问了一句。
“对，我匹配的是人族，想去方寸实地看看。”
午夜并没有说实话，他是准备去找人的，按虎头怪的说法，他家就在最里面的方寸山角下。
“哟！现在男人族和女魔可是吃香职业，小伙子有前途，不过你去方寸山可要小心，在路过寅家时躲远点，他家里不干净。”
村民好心劝解，午夜点头答应，双方分别各奔南北。
没错，是南北，而非东西。
易经中南属火、北属水，五行水生木，火生金，又相互克制。
大多数房舍一般都是坐北朝南，出门左右买东西。
午夜走走转转，一边看着独特的风土人情，一边向北溜达，等他来到山下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虎头怪家很好找，因为村民先前说了“他家里不干净”。
烂门破墙上臭气熏天，估计没少被人泼粪，院内满是垃圾，就连木屋也是残破不堪到处漏风。
皱着眉头捂着鼻，午夜捡起一根木枝捅开了半掩木门。
“有人在家吗？”
午夜小心翼翼进了门，生怕踩到什么不该踩的。
“谁？”
随着房舍木门摇坠的响动，一位身高八尺，长相憨头憨脑的汉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在见到午夜后，开口便道，“你们这么快就找好置换房了吗？”
听得这话午夜便知道对方怕是认错人了，听这意思是要搬家。
“你好，我叫午夜，在游戏里帮你打食婴鬼的那个人。”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大哥你怎么来了。”
午夜的到来让憨厚的汉子很吃惊，当时他只是在游戏里顺口回了句，没想到他人还真跑了过来。
“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就当散心，看你的意思是要搬家？”
“是，我想换个环境。”
汉子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请午夜进屋。
“走，咱们去方寸后山聊聊。”对于憨憨的选择，午夜双手双脚都赞同。
说完这话午夜转身出门，院里实在没法待，还不如去方寸山看看，那里风景不错且空气新鲜。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游戏中因为不知对方说的真假虚实也没加好友，所以午夜并不知道眼前汉子的姓名。
“对不住大哥，见你一高兴把这事忘了，我叫寅肃陌，你叫我大憨就行。”
落前者一步的寅肃陌此时有点忐忑，十来年除了他那死去的朋友外，午夜是第三位来访者，至于第二位不提也罢。
“好名字”
听得人名，午夜眼前一亮，寅之虎也，“肃陌”-“速魔”。
不过寅过于刚猛，怪不得命硬，陌为田，属土，土生金利，乃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命格。
要不是加了个“肃”字，怕是要大开杀戒。
想到这里，午夜摇了摇头，抛开无中生有的猜测。
方寸山，乃是菩提祖师的道场。
游戏中的方寸还能见到几个npc道士，现实中除了树头呱呱叫的乌鸦外，哪像有仙家洞府的样子。
午夜带着寅肃陌边向山上爬边闲聊，也就说一些如搬家到哪里去，还有无亲戚，早上吃的什么之类的事。
等二人来到方寸大殿前，午夜并没有进去。
怎么说菩提也算是他的师傅，一向知礼的午夜可没带香，又天生没有膝关节，跪不下啊！
于是又沿山道向着后山而去，直到看见一处大石壁，抬头可见十个鲜红大字。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道边桃花盛开，春色暖阳，比起前殿更多了一些生气。
“走，去斜月三星洞看看，正好到了吃饭时间咱俩对饮一杯。”
这次前来显得仓促，可家中有存货倒也不怕，背包中装了不少好吃的，还有几块从梁小玉手里顺来的糕点。
一听有吃的，寅肃陌低头傻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身无分文的他肯定是请不起，在被踢出帮派后，除了包子以外再也换不到美食了。
三星洞不大，一张石床，一块长满青苔的黄岩石枕，再无他物。
打开背包，很随意的坐在地上把吃食摆了出来。
餐品并没有顾欣怡准备的精致，可也不算糊弄，填饱两人的肚子还是没有问题。
倒上酒，午夜又递给对方两根火腿肠，二人边吃边喝边聊天。
随着几杯酒下肚，寅肃陌渐渐敞开了心扉。
在午夜的引导下，慢慢道出压在自己心底的真情实意。
自从被世人抛弃后，寅肃陌开始变的沉默寡言起来，慢慢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他打算寻死的时候，被一位同样流浪街头无家可归的人救起。
自那以后，二人便居住在寅家破院中，相互帮衬度过了了无生趣的几年。
等后来游戏降临，二人机缘巧合下入了帮派，通过不断的努力和付出也算立住了跟脚。
不过身后无人，又没有财力的两兄弟，一直属于被人呼来喝去的底层打工人。
直到午夜起势，带来惊天消息，这才让二人生起了别样的心思。
他们受够了白眼、唾骂，哪怕能过上普通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
所以在好友的劝说下，两人结伴杀向长安东投影怪。
开始还很顺利，靠着寅肃陌魔族法术的速度加成，血厚的人族在出手速度上也不太吃亏。
打的过他们就试着杀，杀不过靠着速度试着跑，甚至他有几次逃跑失败都是靠着好友帮他挡的刀。
就在他们慢吞吞好不容易刷够了声望，才发现自己被踢出了帮派。
不过这也无所谓，如今他们可以去过称谓了，到时还怕没有帮派接收。
此时已经37级，他们高兴之余打算再杀一只投影怪庆祝一下，哪知好运到头，碰到了霉运，居然侥幸让他们遇到一只boss。
长安城东，食婴鬼手下。
双方一交手，才知道鬼怪的厉害，于是他们选择逃跑。
寅肃陌还好，靠着速度快逃了出来，但血男就不行了，哪怕有加速buff也照样没食婴鬼手下快。
看着多年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丧命于此，寅肃陌精神不振了好久，全靠着对方临死前的嘱托才强打起精神。
“兄弟，替我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