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笑白离开白马县,独自一人前往京城调查,韩白易心理清楚这一次鲁老头是铁了心,不查明水落石出,他绝不回头,而自己宝贝孙女其实算是寄养在了柳家,目的就是再无牵挂。
“这鲁老头啊......”
不过还有一件让他更加放心的消息,马冬梅这个背后还有很多故事的女子,在与柳家谈好往后的生意,便离开这里返回京城。
“这马冬梅走了,我就放心了。”
韩白易想起当初鲁老头要把地图刺在其后背上,幸遇到了张岩儿,如若不然,恐怕这副《洛神图》就在后背跟着自己一辈子了。
韩白易背着手,一个人站在房间,桌子上的《洛神图》已经让他大为伤神,这幅地图到底描述的是何地方呢?
柳老爷书房里的地质书籍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北境的地质,这让他坚信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这北境他非去不可。
“既然我早已经是北境的部下,虽然只是一名九品小官,但我大哥铁牛可是在军队之中响当当啊,而且这李芗子还是老熟人。”
“恐怕这娘们职位也不低,这都沾亲带故的关系,等我到了北境调查起来应该也能顺利一些。”
韩白易将《洛神图》收了起来,从怀中拿出前段时间李芗子的回信,信上让他前去北境一个叫北境太仆寺的地方,而且自己还被提升为八品官员——北境太仆寺卿。
“散官嘛,这到挺符合我的,不过这北境太仆寺是哪?听这个名字倒是很特别啊。”
韩白易脑子里充满疑惑,可惜在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或者手机可以随时查,道:“到了北境,虽然是散官,最起码身边也得有丫头伺候我吧。”
韩白易开始收拾东西,他从仓库里拿出一个双肩包,将博山炉装在里面,虔诚道:“博山炉,为何最近里面的空间并没有变化?哎,希望到了北境,换个环境您能有所变化,里面的东西再多一些。”
“最近想吃飞蟹,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整点出来。”韩白易一边对着博山炉说话,一边收拾东西,没几分钟行李全部收拾利索。
“哎,我这一次离开,柳碧彤应该会很伤心,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现在做什么。”
“柳碧凡也一定会伤心。”
“柳夫人也会伤心。”
“还有整个白马县的女子们......”
韩白易不免心中也有些不舍,除了和这些人道别,还有一人必须道别——问兰书苑当年的创办者。
柳涵柏。
韩白易拿了两瓶酒,一瓶是最好的国酒,另一瓶便是最好的拉菲。
他来到柳涵柏的墓前,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岳父,我本想是带着娘子柳碧彤前来,可是有些话说出来怕她担心,索性就我一个人前来,您别怪我。”
韩白易蹲在地上,先是倒上一杯白酒,道:“岳父,这几天我便动身前往北境,不知道此去会是什么样子,结果再差,只要别丢了性命就行。”
“你女婿怕死,而且您也不能看着柳碧彤守活寡吧。”
“哎,本是不想去,但是这《洛神图》中的秘密会牵连到柳家的人,而且现在已经有人打上了注意,我心里明镜,真正想得到这幅画的人不会轻易被我欺骗,我这一次去北境也是为了将这人的目光引开。”
韩白易起身说完这番话,单手一挥,将杯中白酒撒在地上,道:“第一杯,我就说这些话。”
紧接着韩白易打开拉菲,酸笑一声,摇头道:“这酒是拉菲,82年的,你一定没喝过,我都很少喝。”
“其实我是来自两千年以后的人,这酒也给您尝尝鲜。”
韩白易就第二杯倒在墓前,道:“这洋酒你也喝了,所以您要灵保佑柳家母女平安。”
第三杯。
韩白易将两种酒混在一起,站了起来,注视墓碑山的柳涵柏三个字,感慨道:“岳父,这个世上多的是目无余子之人,更不缺嚣张跋扈的小辈,我算一算,我两世为人,加一起也活了四十多年,在我们那个时代应该称为叔叔,在古代算是爷爷辈,所以您别倚老卖老,咱俩辈分一样。”
墓前韩白易这张温吞笑脸,猛然间,露出一股锐气仿佛一下子脱胎换骨,绽放出坚毅无比的神采,道:“所以今天我和您说的每一句话,你可别不在乎,我要是死在北境,到了阴曹地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你算账。”
三杯酒过后,韩白易回到柳家,这时柳碧彤已经在门前等了很久,见到韩白易回来笑,高兴道:“相公,你回来啊。”
“嗯,回来了。”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哦,相公,这个你戴在手腕上,这是我编的平安绳结,听说北境很乱,看完大哥,赶紧回来。”
韩白易接过绳结,戴在手上十分喜欢,嬉皮笑脸道:“娘子,你的小手真巧,过来让摸摸你的小手。”
“讨厌。”
“今晚就别走了吧......”韩白易抱起柳碧彤走进屋子。
......
清晨,韩白易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想起晚上柳碧彤头头在被窝里哽咽的样子,心中一酸,道:“之前已经和大家告别过,今天起个大早上路吧。”
韩白易扭手扭脚穿上鞋子,拿出李芗子的回信,上面提示前去驿站,便会有人给他一匹好马,朝着大道一路北行。
韩白易点头道:“嗯,不错,李芗子完全符合一个标准的秘书。”
“白易你醒了?”门外柳碧凡轻轻说道。
“碧凡......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韩白易赶紧背上书包,若是这柳碧凡当自己面掉眼泪,估计自己真是迈不动腿了。
柳碧凡听到房间没有声音,贝齿要紧直接推开房门,瞧着像是做贼的韩白易,道:“我在屋外喊你,你为何不说话?”
韩白易结巴道:“我......我刚醒,没听到。”
“娘亲和碧彤都一夜没睡,你倒是睡得香。”
韩白易脱口而出道:“你也没睡吧。”
柳碧凡红着脸,在她的眼中,韩白易从来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可要是做起事情来,那绝对是叫人意想不到。
就像这一次拒绝王大人的提拔,这绝对是为所未闻。
“白易,你别总是硬撑装傻扮痴,让人轻视你,你此去的是北境,那里可是只有拳头才能站住的地方。”
“我又不是去打仗,我就是想我大哥了,还有就是最近事情确实发生太多,自己走走清清心。”
“清清心?清心去烽火连营,战马嘶鸣的北境?我生怕你从了军,把这个家扔下。”
“我是凡人,我可怕死的很,再说这白马县是我的根基,我可不会从军。”韩白易整理好衣服,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韩白易和煦笑着,身子没有丝毫停滞,迈起步子经过木讷的柳碧凡身边,微微扬起嘴角,道:“那我走了,可别太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