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对?方说他要离开。
对?方要搬走了。
一想到这个事情,傅严亦心里就涌起一股不?安感,带动了他身体里的紧张情绪, 让他的注意力无法?集中, 他现在连文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望着小?年轻之前坐过的位子,傅严亦的眼睛黑沉沉的, 像是隐藏着无数的暗流。
「这下真是糟了。」
傅严亦呢喃道,声音不?大, 听起来像自?言自?语。
他知道小?年轻对?他的影响力大,但是他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大,对?方只是说了一句要走,他的心神就会大乱,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就这么崩塌掉,毫无徵兆。
想起小?年轻说的话,傅严亦就忍不?住心里发闷,这是一种又怒又酸的感觉,游走在心口?处,心都要爆炸了,却没有任何力气。
傅严亦皱起眉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思考他和江抚明的关系了。
他得承认,江抚明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家?伙,而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好像偏向了对?方,而不?是忠于自?己,忠于理智。
傅严亦确认江抚明喜欢他后,就决定远离对?方,他现在并没有找对?象的想法?,他只想好好工作,陪着爷爷过完余生,面对?小?他好几岁的年轻人示爱,他本来上是拒绝的。
他并不?认为他和江抚明两?个人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况且他也并不?想和他小?的人在一起,他更希望自?己的对?象,是一个成熟稳重,事业成功,能跟上他步伐的,比起爱人,更像商业伙伴的那一种。
江抚明那样?的小?年轻,并不?是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那天晚上听到对?方用那样?称呼喊他的时候,他意识到情况可能和他想的不?一样?,他是想过要染江抚明离开的,但是对?方示弱的时候又惨兮兮的,让他也忍不?下心来,就纵容着对?方留了下来。
他知道对?方一直有逾越的举动,但是并没有很严厉的指责出来,维持两?个人表面的平静。
现在回想过来,一直是他享受着对?方的好,却一边疏远着对?方。
傅严亦的眼神暗下来,手指用力的抓在椅子上,手背上保持青色的静脉,眼睛的黑色的雾气翻滚着,脸颊紧了又紧。
对?方累了,自?然会离开的。
不?是他一开始採取的对?策吗,为什么真的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并没有开心起来,没有感到轻松,只是感到愤怒、失望、发酸。
他向来冷静的大脑,也变得不?在冷静。
喉结滚动,脸颊因为发紧显得面部线条更为锋利,空荡荡的房间里,他独站在这一角,一种极大的空虚感、落寞感、抑郁感席捲了整个房间。
傅严亦的办公是装修和他家?的专修一样?,主?打的是简约冷淡风,干净整洁有着稳重感,和他人一样?。房间很大,主?打的是有质感的木色和黑色,在加上白色元素,有一种简约的大气感,但是人很少的时候,就会显得非常的冷清。
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像被?定格了一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得非常难看。
手指发紧颤抖着,最后还是松开了,手上还是留有红色印记,这是之前抓用力的时候留下来的,上面还有一些凹下去的痕迹。
呼吸声变得沉重,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傅严亦其实知道自?己这个状态是不?对?的,对?江抚明的纵容也是,他并不?是那种不?理性的人,只是面对?对?方的时候,总想着,等着自?己对?方主?动走就好了。
一开始他是的确想着,用冷漠的态度消磨对?方的兴趣,直到自?己选择放弃,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这样?结婚的事情也能保证。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
心脏发紧,傅严亦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有些东西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想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打他个措手不?及。
傅严亦看着空荡荡的周围,嘴唇往下抿,手又摸上了手中的菩提珠,珠子拨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他站在原地还是没有离开。
望着已经没有人在的座位,傅严亦还是有些出神,佛珠声断,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从?这个位子上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区域。
既然一开始就决定放手。
那就放手吧。
傅严亦调整好状态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去。
江抚明的出现打乱了他生活的节奏,总是让他有种很强烈的不?安感,已经影响到他,傅严亦也怕到时候真发生了一些他不?能控制的事情。
他本就想等着小?年轻自?己的收拾好感情离开,他的目的也达成了,就应该不?用管了。
傅严亦压住自?己心里那些奇怪的感觉,投身于工作中,很快就被?繁忙的工作占据了思想,傅严亦的公司很大,虽然请了不?少人才?,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得他亲自?来处理。
下午又连着开了两?个会议,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傅严亦才?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夕阳暖橘色的光从?外?面照进来,房间像是镀金了一般,碎光照在桌子上的白色玻璃杯中,里面的白色的水波光粼粼。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抓着杯口?提起来。
傅严亦从?抽屉里拿出他每天必吃的药,就着凉白开就这么喝入口?中,苦涩的药味在空中散开,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是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没有任何预兆,他吃药是提前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