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直响着?哭泣声,过?了一会,这?样的哭泣声才停止。
江抚明抬头看了一眼,见对方已经偏过?头,将?脸埋进?毯子处,哭也不让人看,捍卫着?自己?仅存的尊严。
真是个孩子。江抚明心里嘆息着?。
江抚明按摩了一会后,太?医提着?药箱匆忙地赶过?来,拜见了太?子殿下后,就给太?子殿下看病,还给太?子殿下扎针。
太?医岁数很大了,鬍子发白,手上也都是皱纹,但是手很稳,是一位经验老到的医者。
江抚明退在一边观望着?,一直等太?医将?病看完。
太?子殿下的病慢慢稳定下来了,身体不再抽搐,他现在很虚弱,休息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没有,他强撑着?甚至坐直,一双猩红,不知道是哭红的还是痛红的眼睛看着?江抚明,冷笑了一声,唤了一下太?医的名字。
太?医本来很稳的手,立马颤抖起来,跪在地上开始认错。
这?位东宫的主,在众人眼里,残暴果断,传言中,他的宫中每天都会抬人出去?,都是被他亲手打死。只要?是不如他意?,他就会发火,活生?生?把人给杀。掉。
江抚明觉得头皮发麻,开始反思自己?管对方是不是做错了,又在心里嘆了一口气?,连忙从旁边站出来,拱手低头道:「殿下,都是臣的主意?,不关旁人的事情。」
傅严亦恶狠狠地盯着?前面?的人,从鼻尖发出一丝冷笑,想要?扔东西,却没有抓到能扔的东西,气?得磨牙道:「江员外好本事,孤的事情也敢管。」
「臣不敢。」江抚明低头说道。
傅严亦舌头抵在口腔的软肉处,眼睛闪着?寒光,刚刚的一切都让他非常的愤怒,冷笑道:「你怎么不敢,我看你是非常的敢。」
「臣认错。」江抚明紧跟着?就接了这?三个字。认错认得非常果断,反正听对方的口气?,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了。
傅严亦被他气?笑了,看着?前面?的淡如水的男子,咬着?牙,下颚线紧绷着?。前面?的男人站在一地狼藉之中,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什么能动了他的心境,他就像是站在高?处,能看透一切事物一般。
通透,端正,波澜不惊,坦然,不会染尘埃。
傅严亦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回头管他,无非是动了恻隐之心,世人都说江小公子看不得人间?疾苦,看到总是要?出手帮忙的,人人称赞他心善。这?相反是让他最讨厌的,他身在污泥里,最看不得就是这?样干净的东西。
拳头握紧,指甲掐入肉中,傅严亦嘴角勾一起诡异的笑容,漫不经心道:「江员外,你好像很喜欢管闲事。」
「阿猫阿狗的事情你要?管,孤的事情你也要?管。」
说到这?他停顿下来,眼睛盯着?他,带着?不同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杀意?和冷漠,笑意?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鸷的脸:「江员外,闲事管多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地上的太?医听得瑟瑟发抖,被傅严亦给吓住,即使说的不是他,他也有种,等下是他掉脑袋的感觉。
太?子殿下虽然年?幼,但是气?势却有了当今圣上的影子,天生?的帝王相。
江抚明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拱手鞠躬等惩罚的样子,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主要?是和对面?这?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主动嘴皮子是不行的,况且看到对方流泪,对方这?么一个高?傲的性子,现在估计恨不得砍了他。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不能以现代逻辑来看,可以把对方代入成他的顶头上司,没有做错被骂也不要?回嘴,因为回了也没有用。
唯一区别就是,现代的话顶多老闆看他不顺眼开除掉他,这?个时代就是掉脑袋。
不过?目前,太?子殿下再怎么荒唐,想要?杀他,也动不了他,他丞相儿子这?么一个身份,当今皇上动他,也得考虑局势,所以暂时生?命是无忧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熊孩子,想要?怎么对他了。
江抚明垂眉想着?,低着?头,他现在所有的表情都被藏住。
傅严亦撑着?半张脸,目光看着?低着?头的江抚明,另外一个手在扶手上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片刻才缓慢开口:「江员外既然这?么爱管闲事,就站在孤的东宫外,帮孤看看人吧。」
这?话说的倒也是「巧妙」。
「臣遵旨。」江抚明拱手,就告退了,表情变都没有变。
傅严亦望着?对方的背影,手狠狠砸在椅子扶手上,这?可把地上的太?医吓得一个激灵,垂眉看了一眼地上的太?医:「没用的东西。」
「给孤拿掉。」傅严亦冷声说道,看着?自己?腿部的那些针,眼底闪过?一丝害怕,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地上的太?医颤声说道:「太?子殿下,这?针才刚扎,还不可。」
「孤让你拔,就给孤拔,要?不孤把你头拔掉。」傅严亦打断太?医说的话,恶狠狠地说道。他荒诞的名声是世人皆知的,真的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太?医连忙磕头,结巴地说道把针取下来,颤抖着?手去?把针取下来,刚取完就被太?子殿下赶出去?,他也不停留,提着?自己?的箱子就急忙往外面?跑去?,像是逃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