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瑶瑶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在浴室给小猫洗澡时,她从门外的旁观挑剔,后来进了浴室,和他一起手忙脚乱的给小猫洗澡。
水盆里的小猫,小小的一团,柔柔软软的,她给它取名雪儿。
每当温水淋在小猫的身上,它就会害怕的挣扎,爪子想要抓人,他就会抓着它的爪子,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它挠到她,倒是林瑶瑶总是心疼小家伙,动作越是小心越是容易出错,给小猫冲泡沫的水也洒了一些在两个人的身上。
等给小猫洗完了,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溅上了水,她却很开心,用他的毛巾包着小猫,笑的见牙不见眼,心满意足。
后来,小猫养在了他的房间里。
她只要有时间,就悄悄来看小猫,后来她因为不想陪欧阳少延去参加宴会,被妈妈说了几句不开心,他就把小猫藏到怀里,避开楼里的保姆,悄悄来了她房间里,在她趴在床上哭的时候,将小猫放到她身边。
小猫软塌塌的喵喵叫声,瞬间治愈了林瑶瑶心里的难过,她破涕为笑,抱着小猫,低头吧唧就亲在了它的猫耳朵上,沉浸在撸猫快乐里的林瑶瑶忽略了,此时身边男人的行为已经越距了,有她无意识的纵容,也有他的蓄谋已久。
那时候的她低头看着小猫,注意力都在它身上,没注意到床边站在的男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后来,随着她和小猫接触的越来越多,她和他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偶尔的,两个人还会聊一会,从关于小猫的话题,聊到她喜欢做的点心,她也会留一些点心给他带回去吃。
当时林瑶瑶以为她和他已经是朋友了,可以信任,他只是外表看起来木然寡淡,实际上是个爱护小动作的暖男,是个很好的男人,直到那一夜大雨。
夜半突然而来的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将林瑶瑶从睡梦里惊醒,她做了个噩梦,醒来后记不清梦了些什么,她睡不着,干脆起来去了楼下。
因为小猫的原因,林瑶瑶一直住在欧阳家,在这里她有自己的一栋三层小楼,二楼和三楼都是她的,保姆住在一楼,值夜的保镖住在小楼后面单独的一间平房里,其他时候,保镖都有统一的楼住。
林瑶瑶是在有了小猫后才发现,一直值夜班的保镖都是他,小猫也一直养在他那里,睡不着的林瑶瑶感觉总是能听见小猫的叫声,她仔细再去听,又只是雷声和哗哗的雨声,她躺了一会还是烦躁的睡不着,干脆起身拿了伞想去看看小猫。
雷雨声遮掩了很多声音,包括小猫喵喵凄厉的叫声,当林瑶瑶转过近一人高的盆景,看着雨幕廊下的情景时,她全身的血液彷佛都被这冰冷的雨水浸透了。
雨水里,男人全身湿透,手里拿着一把刀,白色的小猫雪儿正在他手下虚弱的挣扎,刀尖划过雪儿柔软的皮毛,最后剥离,他的动作有条不紊,脸上是满足的笑容,映入林瑶瑶的视线里,仿佛来自于地狱的魔鬼。
血,流进雨水里,又被冲散,被更多的雨水冲走。
她的雪儿!
林瑶瑶无法转移开视线,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可是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逼着她,让她移不开视线,直到眼前一黑,她晕死在了大雨里,掉在地上的伞滚落到男人身边,他这时才发现林瑶瑶的存在。
用力握刀的手一抖,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另一只手,鲜红的血很快流下,混合进蜿蜒而流的雨水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身体迅疾而起,抱起倒在地上的林瑶瑶冲回了他的房间。
倾盆大雨,漆黑的夜晚,遮掩住了一切突然而至的意外。
林瑶瑶没想到她只是被噩梦惊醒,就亲眼看见了比噩梦还要恐怖的一幕,她醒来的时候,从床上惊坐起,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呼吸里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她才渐渐清醒过来,自己竟然是躺在医院里的。
高烧,呓语,肺炎,林瑶瑶被送去医院,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守在她病床边的是请来的看护,她的妈妈和伯母一直守着她,入夜了才回去休息。
看护按了铃,找了医生过来给林瑶瑶检查身体,消息也很快就传回了欧阳家和林家,两边的长辈又坐车过来看她。
等病房里再次恢复安静,已经是午夜十分,林瑶瑶吃了东西,又换了衣服,躺在病床上,人还是蔫蔫的,她没看见那个男人,下意识地也不让自己去想。
在欧阳少延妈妈来看林瑶瑶的时候,告诉她是家里的保镖发现她倒在客厅,将她送来医院,那保镖去接别的任务,在她住院的期间,欧阳家调了两个女保镖来照顾林瑶瑶。
后来,林瑶瑶出院就直接回了自己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去欧阳家。
当她隔了一段时间再去欧阳家,也没看见那个救了小猫又杀了小猫的男人。
直到现在,林瑶瑶又看见了他,杜逸风,他的名字并没被她遗忘,而是溃烂成了恐怖的疮疤在她心底最深处。
林瑶瑶的挣扎,对于杜逸风来说,就像是小猫挠痒痒,他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腕,纤细的仿佛稍微用力一点就会掰断,他心尖颤了颤,到底是不敢太用力,只是这样,当他松开她的手腕时,还是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清晰的红色勒痕。
当手获得自由,林瑶瑶动作先于大脑,扬手就甩了一巴掌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杜逸风纹丝不动,脸上确实有浅淡的巴掌印出现,林瑶瑶的力气太小,打在他脸上,还不如他拍蚊子的力量大。
他担心的看向林瑶瑶的手,张嘴想说什么,在她怒焰燃烧的目光里,到了嘴边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他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他想她想到撕心裂肺,抓心挠肝,无数个深夜,他来到她的楼下百米外,静静的看着她所在的方向一站就到天亮,他甚至都不敢稍微靠近一点。
在那些思念入骨的日子里,他独自一个人挣扎又挣扎,却生怕再看见她惊骇和恐慌的眼神,害怕她对他的厌恶和抵触,他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