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梅向亦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未明,他看着覃宁,不知道是该说她孤勇呢,还是给她打上无知的标签,他不信她不知道这针管里是什么。
“你知道贺安易在做什么吧?他和卡斯合作的一个生意,就是提纯了ps,这管里面就是最新产品,一毫升就足以让一头大象癫狂,再也戒不掉。”
“覃宁,我现在就让你亲眼看看,我敢不敢。”
梅向亦说完,亲自动手,将那一管里的东西注射进了覃宁的身体里,随后点了一根烟,等着看覃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着看她涕泪横流的求她,等着看她不知廉耻的作贱自己。
想到这些画面,梅向亦心情就很好,甚至笑出声音来,他就喜欢倨傲又清高的人,这样的人折磨起来,就很过瘾,将他们的傲骨折断,清高碾碎到泥泞赃污里,多过瘾的事儿。
覃宁以为自己能忍住,可是太冷了,从骨子里的渗透出来的冷,凝聚成一根根冰刺,从身体里最深处往外刺出来,将身体刺成了千疮百孔,她尝到了血腥味,浓重的,呛的她想吐。
她不能吐,不能在梅向亦面前露出怯,覃宁弯了眉眼,唇角抿紧,她看着梅向亦,眼神鄙夷,就这样的能耐啊?
梅向亦大怒,他本来想用言语折辱覃宁,没成功,他就不信她能扛过这东西,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能忍,这个意志力,即使他的众多手下,都没有。
太多的人,强壮的凶徒,杀人如麻的雇佣兵,特训过的卧底......都没有扛过这东西。
覃宁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平日里磕碰一下都会疼的掉眼泪的女人,怎么可能受的住这样的折磨?
梅向亦的眼神凝重,不错过覃宁脸上一点表情变化,甚至他有种怀疑,是不是抓错了人,眼前的覃宁是别人假扮而成的。
鲜红的血,顺着覃宁的嘴角流下来,滴落在甲板上,覃宁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全身都在颤抖,像是寒风里的枯叶,随时被肆虐的冷风给吹走。
“覃宁,你越是忍,越是痛苦,折磨的也越久,你求求我啊,我或许就找人,帮你舒缓下,让你少点痛苦。”
覃宁一张嘴,话还没说,血就先吐了出来,她剧烈的喘息着,浸染着血色的眉眼,没有一丝妥协屈服,她对着梅向亦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滚远点,别脏了我呼吸的空气。
最后一句话,覃宁没力气吼出来,咽喉滚动了下,吞咽下一口血水,痛苦折磨的同时,她感觉到了自己对身体的掌控权。
众目睽睽之下,梅向亦盯得太紧,覃宁没敢舒展身体,但她知道,她的手脚能动了,一时间,覃宁的眼睛发热。
这些日子,覃宁躺在床上,连抬抬手都做不到,还要面对诡谲而来的危险,和贺安易虚与委蛇,如果不是她历经两世,真的会崩溃会疯掉的。
梅向亦在看见覃宁红的眼睛,闪动的泪光,他心头突然悸动了下,突然很想看见更多的眼泪从覃宁的眼睛里流出来,越多越哭,他想看见她哭,惨兮兮的哭,可怜巴巴的哭,那定然会有意思一些。
这样想着,梅向亦也这样做了,他让人去拿酒,烈酒,直接拧开瓶子,一只手掐着覃宁的嘴,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将酒灌了进去。
“覃宁,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看看你骨头还能有多硬,我就喜欢磋磨骨头硬的人,又有趣,又有成就感,尤其是你这样埤脚柔嫩的大小姐,啧啧啧,这哭的梨花带雨的小样,你给我哭。”
烈酒呛入喉咙,覃宁暗中蓄力,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这个机会太渺茫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也只有这一次,她抵着的牙关松开,一口烈酒入喉,吞咽下肚子,像一团烈火,直接从她嗓子眼灼烧到胃,扩散向全身。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覃宁意识有些浑噩,她好像看见了很多的血,她的,梅向亦的,还有别人的,视线摇晃的世界里,骷髅鬼面一晃而过,她已经到地狱了吗?
一切都好像混乱,破碎,耳边有温暖的呢喃,颤抖着,仿佛她是易碎的娃娃,覃宁闭上眼睛,她想分辨出现实和梦魇。
“宁宁,宁宁,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不,不晚,你不该来的。覃宁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小心翼翼的,怀抱很温暖,仿佛抱着她就是抱着整个世界。
覃宁慢慢抬起手,她想触碰一下怀抱的主人。
她的身体真的太疼了,太冷了,太热了,骨子里的疼,血肉里的热,相互冲突,冲撞着,让她恨不得下一秒立即死去,可是她不舍得,她想活着,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她想努力的活着,去做自己的事情,和自己爱的人白头到老。
带着熟悉的气息的唇瓣落下,慢慢触碰着覃宁的唇,带着疼惜和小心,一点点清凉的液体被渡喂进覃宁的嘴里,覃宁身体里燃烧的火焰被熄灭,骨头里的冰刺慢慢融化......
“睡吧,覃宁,我会守着你。”
封峻熠看着怀抱里心爱的女人,不敢大力一点,生怕会加重她的疼痛,他抬头看向眼前的数十个身影,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被踹飞的梅向亦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心腹,撑着身体站起,戒备的看向抱着覃宁的男人,厉声喝问:“你是谁?”
就是这个男人,带着黑色的骷髅战士面具,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突然出现攻击了梅向亦,并在十几秒之间里,将周围的人都给击倒,将覃宁抱了起来。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又强悍无比,丝毫不惧梅向亦的人和势力。
这是梅向亦的船,他的地盘,竟然有人这样嚣张的挑衅他,梅向亦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眼底的阴霾加重,从对方的动作里,他看出来,对方和覃宁关系斐然,梅向亦目光闪了闪,是谁呢?
以梅向亦对覃宁的调查,封峻熠死了,贺安易应该没这么快追来,布鲁达应该不会这么冲动鲁莽,想了一圈,一个人名出现在梅向亦的脑海里,他很快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宁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