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峻熠!”
覃宁很轻的念出封峻熠的名字,眼泪无声的流下来,她怎么会不相信他!
激烈的情绪在胸口翻滚,让覃宁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牙齿紧紧咬着唇角,血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漫,覃宁必须靠着疼痛,才能让她自己克制着不让封峻熠发现她的异样。
这通电话,太重要了,绝不能让贺安易发现。
刚醒来的封峻熠太虚弱,在再次陷入昏迷之前,他中断了通话,随后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覃宁将眼泪抹去,她回拨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个手机是救了封峻熠的老渔民的。
老渔民是个大半辈子在海上捞鱼的老实人,救了封峻熠,找了医生给他看病,打针,将手机借给封峻熠联系家人,接到覃宁的电话,如实的说了封峻熠身上的伤,以及再次昏过去。
“宁小姐,你放心,医生刚给他打了吊针,他就是身体太虚弱,醒来又没好好休息才会昏睡过去,等醒来吃点东西,按时吃药,身体就会养好。”
“谢谢你,伯伯,我转一笔钱给你,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不,不用转钱,他也没花多少钱。”老渔民说的磕磕巴巴,他救人真的不是为了钱。
这些年,老渔民也救了十来个人,有落水的,有跳海的,有船被风浪打翻的,有人会报恩,给钱给东西,也有人说声谢谢就走了再也没音信的,也有人会哭着咒骂他多管闲事,不但不感激还会吵闹一场。
无论是哪一种,老渔民都很平静,他不收钱不收东西,无论是感谢还是咒骂,他都听听就过耳,继续每天出海打鱼,打鱼回来卖了后,就存起来,偶尔买点酒菜犒劳一下自己。
救了封峻熠以后,并没改变和影响老渔民的生活,他依然出海,打鱼赚钱,封峻熠躺在他家的偏房里,医生每天会过去给封峻熠看病。
老渔民住的地方太偏僻,要去医院,还要开近十个小时的车,他的手机也是老旧的手机,只有打电话接听电话的功能,上网都不可能,他拒绝了覃宁转账,答应了覃宁会帮着拖封峻熠晚几天回去,让封峻熠养好身体。
覃宁挂掉电话,伸手捂住了眼睛,泣不成声,封峻熠没事了,真好,他还活着。
很快,覃宁就抹去眼泪,她了解封峻熠,即使有老渔民帮忙拖着,他还是会很快回来的,她现在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覃宁洗了个脸,让自己精神起来,她起身去了另一层的病房,病房里,程康正将病号服换下来,如果不是金秘书让人看着他,他早就溜出医院去找封总了。
听见敲门声,程康还以为是金秘书又来查岗,他急忙将穿了一半的衣服脱了躺回病床上,抓了被子盖在身上才扬声喊了一嗓子:“进来,你有这个时间查岗,还不赶紧去找.....宁小姐?”
程康抓着被子,看着走进来的覃宁,脸顿时窘迫的红了,他下意识想起身,突然发现被子里的自己上半身还清凉着,他急忙倒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覃宁并没注意到程康这点动作,她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监视器和窃听器,才走到床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程秘书,我能相信你吗?”
“我绝不会做出背叛封总的事情。”程康看着覃宁严肃的表情,他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和封总的下落有关,他立即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我这条命是封总救的,宁小姐可以相信我。”
覃宁没说话,她将手机屏幕解锁,将她打的字放到程康面前,尽管确定没有监控器和窃听器,她还是多了一些小心,毕竟封峻熠这次出事,就是因为有人背叛才造成的。
手机屏幕上,是封峻熠现在的地址,他现在受伤,必须有值得信任的人过去,覃宁能想到的,就是程康,她去问过程康的主治医生,他身上的伤恢复的情况很好,接下来,只要好好养一养就行。
情况特殊,好好养伤是不可能了。
自从出事后,程康一直住院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他去接封峻熠是最合适的。
这一点,程康自己很清楚,得知封峻熠还活着,他激动的直接揭开了被子就要立即出发。
“请宁小姐放心,我今晚就动身赶过去。”
揭开被子,清凉的感觉袭击上半身,程康才想起他刚刚把上衣脱了,他刚要把被子盖回身上,覃宁直接抓着从被子下面露出的衣服兜头扔给程康,看来她要是再来晚一点,程康就溜出医院了。
程康动作很快,情况紧急,他也不矫情了,很快将衣服穿上,将枕头塞进被子里,造成还有人睡在床上的假象,他恨不得立即长出翅膀,连夜飞去封峻熠身边。
“这样不行。”
覃宁想到自己找苍明姝在病房给她当替身,轻易被拆穿,必须的找个更稳妥的办法。
半个小时后,一辆急救车从医院开走,程康因为痔疮发作的比较严重,连夜转院去了一家专门治疗痔疮和特殊病的医院。
当天夜里,覃宁睡在病房里,睡意朦胧间,她感觉有人一直注视着自己,让她睡不踏实,仿佛随时会扑上来,狠狠的咬自己一口,撕下一块血肉来。
覃宁猛地睁开眼睛,光线昏暗的病房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另一道呼吸声,就在她身边不远处,覃宁心跳加速,她艰难的吞了下口水,豁然转头看过去,她的视线对上一双充满了侵略性的眼睛。
“贺安易,你怎么在这儿?”
覃宁失声喊了出来,这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疼的厉害,她不动声色的起身后退,拉开和贺安易之间的距离。
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给病房添了几分照明。
贺安易没说话,他的视线一直看着覃宁,仿佛蛰伏在黑暗的野兽,紧紧锁定着他的猎物,随时会猛扑过来,将猎物咬在嘴里。
“宁宁,你住院,我这个未婚夫,不应该来陪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