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家把零零碎碎记住的?一?些?,都慢慢说给夏林知听。
说到最后,他嘆口气,「你母亲当初死活要嫁给什么都没有的?夏学义,还是远嫁,老?爷坚决反对,甚至以断绝关系做威胁,你母亲也还是坚持嫁了。」
「老?爷也是个硬脾气,就那么固执地再未有过联繫,直到病来如山倒,意识到再不见面,这辈子可能就见不到了,这才抛下所谓的?面子,想要联繫,恢复关系,可也就是这个时候,老?爷才得知,自己那宝贝的?独生女儿早走在了他前头。」
「又是悲恸,又是懊悔,病情瞬间加重,只来得及留下遗嘱跟吩咐,甚至都没能熬过当晚。」
「临走时,老?爷对你母亲,还有你,是有诸多愧疚的?。」
夏林知久久未语。
外公故居那边,留存有许多母亲的?相?册,孩童时候的?最多,配合着莫管家的?那些?讲述,她脑子里不断浮现出画面。
就好像开启第?三视角,真的?看到了母亲一?样。
虽是一?直以来的?渴求得到满足,但?非常短暂,反而随着了解,滋长出更多怅然。
她太想亲眼?见一?见母亲,太想能触碰到对方?,哪怕只一?会。
但?她清醒的?知晓,对方?早已故去多年,这样的?心愿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半晌听到最后,莫管家提起外公,夏林知才疑惑出声,「外公既然对我也有愧疚,那为什么没有立即认回我,而是我主动找过去?」
上辈子,还是在好几年之后,管家才联繫到她,而这辈子她本?想着提前相?认,说不定还能见到外公最后一?面,只可惜仍旧没能赶上。
如果重生的?时间,再往前半个月,就好了。
不过人好像总是贪心,死过一?次还能活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她居然还想着见外公一?面。
「老?爷遗嘱里是这么吩咐的?,他让我这几年用来把手里纷杂的?产业尽可能变现交给你,只留下那些?楼用来收租,最方?便你打理,而关于他的?痕迹,老?爷嘱咐我慢慢清理掉,说睹物思人,虽然跟你从?未见过面,但?毕竟是血脉亲人,看到了也许会难受,打算等故去几年后再去找你,大概也是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沖淡那些?惋惜和情感,」莫管家说着立马解释,「当然,如果老?爷知道你一?直被那家子欺负,是肯定一?刻也不会等,立即嘱託我把你找回来,这份安排上的?不妥当,希望你不要怪他。」
「我当然不会怪外公,病重煎熬时,他一?定很想见见我,如果不是他内心太过愧疚和自责,如果不是他的?身体根本?撑不下去,他都不用小?心翼翼考虑这么多,怕我会难过。」夏林知鼻子有点酸。
她虽没见过外公,但?也知道了,那是个怎样的?人。
坚硬固执,却也柔软。
在聊天中,吃过午饭,再又睡了个午觉,时间差不多了,夏林知开车赶往约定好的?地方?。
提前十分钟到达,而对方?比她更早。
咖啡馆角落的?位置,一?个戴着眼?镜,面容瘦削的?男人坐在那里,穿格子衫和灰色毛衣,看起来三十多岁,比夏林知预想的?要年轻一?些?。
夏林知走过去,主动打了个招呼,确认身份无误后,她坐在自称陈方?的?男人对面。
两人简单点了东西,夏林知直奔主题,「我想知道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陈方?看起来有些?拘谨,双手端正放在桌前,镜片后的?眼?神,很明显已经陷入回忆,开始讲述。
他因为家境贫穷,早早辍学,在十四岁的?时候跟着何玲秋当学徒。
那时何玲秋大学也才刚毕业,为了能和在大学里相?恋的?夏学义在一?起,跟家里断绝了来往。
为了赚钱,也是为了发挥在设计上的?天赋,何玲秋开创了自己的?服装品牌。
最初公司只能算是个小?作坊,何玲秋负责设计打板,陈方?负责各种?跑腿工作,再加上两个裁剪师傅,还有个做饭阿姨,统共才五个人。
不过何玲秋审美卓绝,大学又是学的?相?关专业,有扎实功底,再加上她又是个有天赋的?,灵感好像永远都不会枯竭,一?套又一?套衣服设计出来,应接不暇。
而市场反响也特别好,不断聚集着忠实客户。
那时候网际网路还不发达,仅凭口口相?传,在两年的?时间里,公司规模就扩大了十多倍,还有了自己的?工厂。
而就在事业蒸蒸日上时,何玲秋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于是跟夏学义领了证,为了省钱,没有举办婚礼,打算等买了房,以及公司更稳定后,再补办。
何玲秋依旧每天出现在公司,活力满满,对未来无限憧憬。
「看得出来,她很期待你的?出生,也真的?很爱你,整个人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陈方?说道,「但?情况出现变化?,是在你母亲怀你六个多月的?时候,她双脚浮肿的?厉害,只能待在家里画设计图,等过段时日再来公司,所有人都发现,她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还憔悴的?厉害,最明显的?,是那双本?来神采奕奕的?眼?睛,变得黯淡。」
「我那时候年纪小?,很多事不懂,也帮不上忙,所以即便我问过,你母亲也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再后来你母亲生下你,据说是因为身体太差,险些?没抢救过来,没两个月就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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