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女人痛不欲生,幸亏她的旧主人—那个王爷,还需要她,送来了解药。女人身体恢复以后,第一件事就是逃离男人。那天晚上她走了,却还是被人发现。幸亏家里起火,那些人自顾不暇,女人趁乱逃出生天。事后,女人才知道着火的地方存放在男人最重要的东西—爱人的灵位,家里着了火,女人逃了,男人自然而然的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女人所为。而事实上,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个王爷。”
苏红说到这,回头,看了眼关闭的房门。
“女人累了,再也不想参与了,哪怕是那个王爷以性命威胁,女人都拒绝了。但女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了自己的主人,如果想离开,谈何容易?那个王爷告诉女人,男人抓了自己的人,想要自己去救人。女人本来不想答应,无奈,被抓的是她的好朋友。女人答应王爷,救了人,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自己就可以得到解药,远走高飞。”
“女人清楚,那个王爷不会成功,即使他准备了这么多年。那天晚上,女人救了人,也拿到了东西,却没有带出来,既然注定失败,那东西对他恐怕也没什么用了,女人于是就卖了个人情,把东西物归原主,也算是报答男人的不杀之恩。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又把东西偷了出来,栽赃给女人。好巧不巧,刚好被男人看见。女人被下了哑粉,说不出话,解释不清楚。而男人在这个时候也知道了女人的真实身份。”
“男人想把女人带走,女人清楚他的手段,女人虽然怕死,却更受不了生不如死。于是乎,女人义无反顾的跳了崖。”
“本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却不想,又活了。这一次,女人还是女人,而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了。”提起这个,苏红没来由的一阵难过。鼻头微微发酸,抬头看天,忍着没哭。冷静了片刻,她继续说道,“有人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女人大概就是这样。这个时候,她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三个男人。”
“他很普通,就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一心只想着之乎者也,然后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他对女人很好,轻声细语,非常温柔。女人和他在一起,觉得很踏实,也就准备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你爱他吗?”翟天定突然打断她的话。
“哪一个?”苏红故意问道。
翟天定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明:“那个读书人。”
看了他一阵,苏红抬头看天,一阵苦笑:“爱,这个字太沉重,女人经历的太多,也就说不出这样的字了,当然,她也没有精力爱别人。女人到了这步田地,惟一的要求就是,男人对自己好,对自己温柔,让自己觉得踏实,穷点累点无所谓,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平平静静的,对女人来说,哦不,或许是对所有女人来说,足矣。”
“可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准备充分、意气风发,想要拔得头筹之时,却遭人追杀。女人本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可以保护自己的丈夫。可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却是丈夫为妻子而死,留下孤儿寡母,可怜兮兮。”想起杜明,苏红心里一阵难过,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丈夫为妻子死了,妻子感念丈夫的一片情意,立誓要为丈夫报仇。她担心以遗孀出面难以让人信服,于是就做了一件胆大妄为之事,那就是冒充丈夫,替他申冤。她找到了一个公爹生前的好友,那个人并没有认出她,所以女人就靠着临时抱佛脚来的之乎者也和三寸不烂之舌,赢得对方的信任,为自己的丈夫报了仇。”说到此,苏红不由地自嘲而笑。
笑过以后,她轻叹一口气,接着又道:“虽然是报了仇,但因为情况特殊,她没办法向那位大人说明。本想功成身退,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带着孩子平凡度日。谁成想,有人拿着她丈夫的尸体相要挟,让她继续冒充丈夫,随着那位大人去京城。同时,她的第一个男人又出现了。”
说着,苏红不由地回头,看了眼身边的翟天定,移开眸子,才接着说道:“那男人认出了女人,却没有点破,或许是觉得当初伤害了女人,不想强迫与她,女人和自己的丈夫有一个孩子,男人自然地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女人知道男人的本事,担心男人对孩子不利,所以就予以默认。另一方面,女人发现自己丈夫的死另有玄机,所以就借着那个男人的邀请,重新回到了京城。毕竟是女扮男装、假冒他人,女人非常担心有一天被人拆穿,人头落地。于是就依附那个男人,让他保护自己、保护那个孩子。谁成想,到头来,还是害了那个孩子……”
苏红说到这,想起叶儿,禁不住潸然泪下。
过了好一会,她平静下来,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翟天定:“我的故事讲完了,翟都尉可以休息了。你放心,我会信守诺言,我现在就出去,让他们给你准备酒菜。”说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然后就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转过身将要离开。
“你爱过那个男人吗?”
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这样一问,苏红怔住了,放在门把上的手慢慢地缩了回来,回过头去,蹙眉看着男人。而这时,男人好像是怕自己不理解,所以又补充了一句—
“那个辜负你的男人。”说完这句话,翟天定深深地看着苏红,目光中带着柔柔的情意。
对方眼中的温柔让苏红心中一悸,差点产生了幻觉,这个男人是爱着自己的。不不不,他不爱自己,他爱的是邱婉儿,仅仅是邱婉儿这个名字。想到此处,苏红心里一阵莫名的悲哀。突然想哭,所以她闭起眼睛、紧咬双唇,克制着自己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