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准备什么也不做？”完颜晟哼了一声，“京城里涌入大量敌国奸细，随时可以威胁到大魏子民、威胁到朕的安全，朕每日如坐针毡。你却告诉朕，你这个保护朕的御前侍卫只是想守株待兔？你到底是置朕与何地？”说完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扭过头去，懒得理他。


    “皇上请息怒。”翟天定急忙叩首。抬头看着完颜晟，“皇上你有所不知，除了那楼外楼，卑职还发现了一处齐国奸细活动之地。”


    “在哪儿？”完颜晟还没有开口，韩毅就非常急切地问道。脱口而出后，意识到失态，连忙回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君主。对方微微拧眉，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着些许不满。他急忙低下头，向完颜晟解释道，“皇上恕罪，微臣只是一时情急，想早日找出害死翟太师的凶手。一时失态，还请皇上见谅。”说罢，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看他态度诚恳，完颜晟满意地点点头，转向翟天定：“到底是何处？”


    “关于这个，请恕卑职无法直言相告。”翟天定毫不犹豫，直接说道。不等完颜晟表达不满，他只是继续，“如果皇上想了解情况，请屏退左右，卑职自然是毫不隐瞒、知无不言。”


    听了这话，完颜晟有些愣神，翟天定不说了？为什么，难道他信不过别人，或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翟天定，你什么意思，是故弄玄虚，还是不相信本官？”和上次一样，完颜晟还没开口，韩毅就首先发难。


    翟天定不慌不忙，回头笑问道：“你说呢？”


    “你……”指着翟天定，韩毅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当然，这只是表面，心里却是惊恐万分。翟天定怀疑到自己了？不不不，眼下这个时候，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争取主动权，把皇上拉到自己这边。想到这，冷哼一声，正义凛然一般地说道，“翟都尉，你怎么侮辱老夫，看在皇上的面子上，老夫都可以不和你计较；只是不能侮辱老夫对皇上不忠。那是对老夫一辈子勤勤恳恳为了皇上、为了天下苍生的赤诚之心的亵渎。”


    “是不是亵渎，事情查清楚了，自见分晓。”


    “你……”面对着翟天定，每一次，韩毅都几乎气的吐血。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神态自若的年轻人，就要开口训斥，恰在此时，听见上面的人一声厉喝—


    “好了，别吵了，吵来吵去，朕受不了。”完颜晟说着，闭上眼睛，深呼吸，想缓解一下。重新睁开眼，看着韩毅，“韩爱卿，时间也不早了，你也下去吧；哦对了，还有杜学子……”


    苏红舒了口气，韩毅和翟天定吵个不休，不仅是完颜晟，就算是自己，也是头疼不已。现在可以离开，苏红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那个“谢”字还没有说出口，一个惊讶万分的声音就在耳边乍然而起—


    “皇上？”韩毅睁大了眼睛，抬眼看着完颜晟，好似难以置信。


    完颜晟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抬了抬手，安抚般地说道：“韩爱卿，你不要着急，朕心里有数。翟都尉既然说事关重大，只能告诉朕一个人，你们就先下去，让朕听听他怎么说。如果有必要的话，朕肯定不会隐瞒于你。”


    翟天定也回头，微微挑眉，看着韩毅：“怎么样啊，韩大人？”


    韩毅却是不惧，淡淡一笑说道：“既然翟都尉说不便相告，微臣也不会自讨没趣；惹人嫌疑。只是微臣此次入宫，除了楼外楼着火一事，还有另外一件事，因为事关重大，微臣不得不秉明皇上，请皇上定夺。”说完，向翟天定望了眼，然后毕恭毕敬的低下头去。


    “还有一事？”好像是下意识地，循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翟天定，完颜晟接着又问，“到底是什么事？”


    “杀人凶手张媚儿的藏身之所。”


    一听这话，完颜晟坐直了身子：“你找到她了？”


    韩毅顿了顿，似乎有点难为情，等了片刻，才说道：“启禀皇上，张媚儿被人救走，生死不明，翟都尉和杜学子忙了一晚上，杳无音信。微臣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无力回天。只不过，今天一天，微臣调查张媚儿的情况时，发现了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六年前，不知是什么原因，张媚儿被翟太师赶出翟府，其后五年，这个张媚儿在京城里无迹可寻；直到两年前，翟太师在洛城会宾楼重遇张媚儿，把她接回京城。”


    说到这，韩毅抬头看向完颜晟，见他微微拧眉，似有所想，便知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就接着说道：“翟都尉既然说这个张姨娘是齐国奸细，落脚之地，必然不一般，说不定那个张姨娘知道京城无处容身，便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张媚儿有可能躲在洛城？”完颜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长这么大，洛城我也去过几次，就是没有听说有一个叫会宾楼的。”翟天定开口，慢悠悠地说道。说完以后，还故作无意的朝苏红看了一眼，嘴角微扬，好像是在笑。


    看见他的笑，苏红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移开目光，不去理他。虽然洛城对于两人来说有太多的回忆，可现在的苏红毕竟已非当初。


    听了这话，韩毅冷哼一声：“翟都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有三四年不在京城，甚至可以说是远离大魏，更别说是洛城了。既然如此，洛城里有什么变化，开了什么店铺，你如何得知？”


    面对此问，翟天定不答，只是微微蹙眉。


    果然是无言以对。韩毅在心里一声冷笑，更是舒了口气。面对完颜晟，拱手说道：“启禀皇上，虽然微臣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张媚儿就在洛城，也不敢保证那个会宾楼确实是齐国奸细的联络点。但不管怎么样，微臣都希望皇上可以派人去调查一番，确认真伪。”


    完颜晟仔细想想，禁不住点点头，而后问道：“这样的事，爱卿觉得让谁去合适，翟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