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能为相公报仇就行。”锦瑟听罢，也松了口气，她要求不多，活着就好。想到活着，锦瑟继续充满期待的询问苏红，“是不是说，那个潘大人定了罪，我们就能离开了？”


    “理论是这样，只是……”说到这，苏红蹙起眉头，不知道如何说出后面的话。事到如今，自己也想远离是非；可翟天定、完颜宇在那里盯着，想拖家带口的逃走，难啊。


    “你不会真的想冒充相公留下来做大官吧？”看出苏红的犹豫，锦瑟急忙瞪大了双眼，探问，“你……”话未出口，就见苏红以指覆唇，冲自己摇摇头，并使了个眼色。锦瑟见是如此，急忙闭嘴。本能地四处看看，然后压低声音提醒苏红，“别忘了，你是女的。”


    “我自己是男是女，我比你清楚。”苏红白了她一眼，显然是怪她多此一问。向门口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你以为这京城，我愿意来啊？当初，翟都尉说的话你不是没听见，我是为了相公。如果我不来，潘华翻供，再加上翟太师的运作，潘华逃过一劫，活得逍遥自在，相公不就白死了么？”


    锦瑟想想，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儿。


    见她认可了，苏红接着道：“如今我虽然没有起什么作用，可只要我在这里，随时可以作为呈堂证供，上公堂，揭穿他的阴谋，让他没有翻身的可能，彻底为相公报仇。”说到这，苏红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锦瑟，见她若有所思，不禁欣慰，看来是明白了，于是就继续说道，“现如今，潘华认罪伏法，事情已经了结。我和韩大人说过，母亲去世，我需要为母守孝，所以必须回去。”


    “韩大人同意了？”


    “百善孝为先，这是死理，韩大人恐怕不好拒绝。就算是皇上问起来，我也是这么说。”


    “那这么说来，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离开京城？”锦瑟再次探问，见苏红点点头，似乎是肯定了，禁不住一时激动，鼓起掌来，“太好了。”


    看见锦瑟兴奋的表情，苏红心里禁不住涌起一阵内疚。离开京城？谈何容易？现在完颜宇和翟天定联合起来了，共同盯梢，想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自己一个人说不定还有机会，带上这一大一小，可就……


    面对着锦瑟，苏红心里万语千言，也无法说出。走一步看一步吧。苏红现在只希望事情早点完结，或许才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刚才那个人真的是，真的是皇上？”


    听见声音，苏红抬头，锦瑟瞪大了双眼，一脸兴奋地望着自己。那模样，宛如现代的追星族。苏红抿了抿唇，点头说道：“应该是吧，韩大人说的，我刚开始也不知道。”


    “你见到皇上了，以相公的名义？”这么大的事，锦瑟自然是再三求证。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显得紧张万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万一让皇上知道了……”说到激动处，锦瑟不由地站起身来，却被苏红按住了肩膀，将她压坐在床上。


    “你给我小声一点，你这么大声，到时候皇上还不知道，这韩府人尽皆知了。”警告完毕，苏红回头，看了眼门口，仔细听听，似乎没人，这才舒了口气。放开锦瑟，疲惫的坐在床上，“我心里有数。”


    “你说什么？”锦瑟半眯起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不相信吗？苏红可不以为然，她知道锦瑟是故意的，却也不点破。只是轻叹一声，缓缓地说道：“刚开始，我是真的没想到。韩大人让我去见一个黄先生，我就去了。开始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直到后来翟都尉去了……”


    “翟都尉也在啊？”提起翟天定，锦瑟就眼睛发亮。


    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苏红接着说：“翟都尉是御前侍卫，负责皇上的安全。皇上突然失踪，作为他身边的人，怎会无动于衷，所以……”说着，耸耸肩，显然是在告诉她，就这样了。休息了片刻，苏红再继续，“虽然皇上还没有问过我，我也没有提；但本朝以孝治天下，我是想回到家乡，为母带孝，就冲这一点，皇上应该不会拒绝。”


    说到这，回头看向锦瑟，忍不住叮嘱：“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如果别人问起你，我们两个人必须统一口径。”


    “你就放心吧，你把话说清楚，那些人问起来，我知道如何应付。”锦瑟拍着胸脯，信心满满。看着苏红，叹了口气，掘了撅嘴，不无埋怨地说道，“依我看，从一开始就是你把事情弄复杂了，非要女扮男装，冒充什么相公。现在好了吧，骑虎难下了吧。说来说去，自作自受。”


    “我自作自受？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三个人是如何活下来的？若是真的杀人灭口，怎会留下我们？”苏红冷笑着问道。


    经她一提醒，锦瑟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急忙凑到她面前，追问道：“当初到底是谁救了我们啊？这么久了，你查清楚了吗？”


    救人的自然是陈堂非。事到如今，关于这一点，也该让锦瑟知道了，最起码心中有数。苏红这样想着，看着锦瑟，正要开口，话还没说出，就被咣咣咣的砸门声打断了—


    “杜贤侄，你休息了吗，还有锦瑟姑娘？我有几句话想询问锦瑟姑娘。”


    韩毅来了，果然是等不及了。或许确切的说，是陈堂非等不及了。


    侧目看去，因为紧张，锦瑟的身体在不停地发颤。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充满了恐惧。苏红拍拍她的手，安慰一番。随后向门口喊了一声：“来了。”放开锦瑟，走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看见韩毅，急忙躬身行礼，“韩大人，实在对不起，学生来晚了，内子突然有点事……”


    “没事，我理解。这么晚过来打扰，是韩某唐突了，失仪啊……”韩毅也是轻轻一揖，似是内疚。


    “韩大人言重了，韩大人收留学生，让学生在这个无依无靠的京城有一个栖身之所。大恩大德，如同学生的再生父母。对于大人，学生感激不尽，怎敢说什么打扰？韩大人不必客气，有话便说，但凡学生知道的，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诚惶诚恐般的把话说完，苏红再对着韩毅深深一揖，表现得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