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人，你什么意思，难道潘华受到惊吓，还是理所当然的了？你可别忘了，若不是翟都尉在那里鞭笞犯人，案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韩毅不服。


    霍文英也不客气：“韩大人，你什么意思，难道天定打犯人，打错了？你可别忘了，那可是敌国奸细。天定虽然手段残忍，却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如果真的让这些奸细得了我们的情报，敌国入侵，怕是会长驱直入。到那时候，别说一个犯人会不会受了惊吓、神志不清，我们的乌纱帽、项上人头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霍文英说完，好像是有点生气，故意扭过头去，毫不理会。


    “你……”韩毅气愤不已。在他看来，这个霍文英就是两面三刀，明着义正言辞，忠于皇上，可实际上，仍旧向着翟天定。他怀疑今天这一切，根本就是早有安排，借着鞭笞所谓的奸细，暗地里威胁恐吓潘华，让他不敢说话。虽然是心知肚明，可霍文英刚才的话句句在理，让他又无可反驳，只能指着霍文英，怒目而视。


    而对方却视而不见，惹得他更为恼火。


    就在此时，有人扯了扯他的胳膊，回头看去，见陈堂非望着自己，微微摇头。韩毅似乎明白该怎么做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看向那霍文英：“既是如此，那就如霍大人所说，暂时不问了。等到过几天，三堂会审，再做理论。不过这段时间案犯在监牢里，你千万要注意，不能让他和任何人见面。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说罢，韩毅深深地看着霍文英，显然是在强调。


    霍文英急忙表决心：“韩大人尽管放心，本官会让人好好地看着案犯，绝对不会让他同任何一个人见面，直到审问结束。不知道韩大人意下如何啊？”


    韩毅回头看他，抿着唇，半天没开腔。说实话，此人的话，他无法相信。翟灏在朝廷上一手遮天，朝廷官员，十有八九是他的人，更何况这个和他有姻亲关系的大舅哥。可他能怎么样，没有别的人选，只能是他了。好在这个霍文英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外放，一年前回来，从打听到的信息来看，这些年，他和翟灏没什么联系。希望他真的是如他所说，是忠于皇上的。可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难知心。具体情况，谁知道呢？


    回头看了一眼，那监牢里的潘华仍旧如刚才一般，浑身颤抖，低垂着头，好像在喃喃自语。看到如此，韩毅禁不住懊恼万分，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


    “韩大人，除了这个潘华，还有一件事，恐怕不太好办。”


    正想着刚才，韩毅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愣了一下，回头看着霍文英：“何事？”


    “就是那个胡德力，冒充杜学子的那一个。”霍文英说到这，好像是下意识的，看了眼苏红。


    “他？”提及此人，韩毅皱起了眉头，也看了眼苏红，完后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胡德力和那个潘华一样，来了以后，就是吵吵嚷嚷的，说什么，自己就是杜明，就是新科解元，那份考卷不是他的，是被人掉包，还说是你韩大人……”霍文英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韩毅哈哈大笑。霍文英有点莫名，不由地看了看旁边的苏红二人。待得韩毅笑完以后，便反问自己—


    “他说的话，霍大人相信吗？”韩毅问着，似笑非笑地看着霍文英。


    霍文英想了想，就摇头否认：“此人胆大包天，不知悔改，他的话，下官自然是不信的；只不过……”


    “昨天晚上，本官入宫去见皇上，不仅禀告了作弊案的具体情况，还把杜学子的考卷交给了皇上。”韩毅说到这，颇有深意地看着霍文英，“皇上看了以后，拍手叫好。还让我在事成之后，将杜学子带入宫中，求见皇上……”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霍文英即刻明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回头看着苏红，拱手笑道：“恭喜杜学子仕途一帆风顺，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霍大人说笑了，杜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学子，初初入京，没什么见识，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苏红故做谦虚地说道，并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霍文英却不以为然：“哎，杜学子，你那么谦虚干什么，有韩大人的提携，你还担心什么？你有所不知，韩大人现在在皇上面前，可是一等一的红人，谁也比不了……”显然是故意的，霍文英这样说道。话音刚落，就听见重重一咳。他抬起头，看着那韩毅，故作不解，“怎么，难道霍某说错了？”


    韩毅斜了他一眼，并未理会。只是看着苏红，继续说道：“霍大人，关于这件事，韩某早有考虑。那份考卷，当然是没问题的，确实是杜学子的卷子；那个胡德力一口咬定，也是没用的，最起码笔迹不一样。公堂之上，如果那胡德力仍然是执迷不悟，一对笔迹，让他们把文章默写出来，谁真谁假，一看便知。”


    “话是这么说，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万一犯人说什么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了，我这个杜贤侄可记得清清楚楚。”韩毅大笑着，回头，拍了拍苏红的肩膀，回头看着霍文英，信心十足地说道，“只要有机会，杜学子定然可以自证清白。”


    “居然是这样。”听他这么说，霍文英也有些吃惊。不由地回头看着苏红，“你有把握吗？”


    “学生自己亲手写的东西，过了多久，也不会忘记。”说起这个，苏红显得信心十足，毫不谦虚。把话说完以后，她突然感觉到什么，凭着感觉，回头看去，只见那陈堂非低垂着头，侧眼看着自己，似笑非笑。接触到他的目光，苏红心中一紧。关于自己的身份，翟天定知道，他也知道。不同的是，翟天定是猜出来的，自己可以不承认；而他是从一开始就清楚的。如果他揭发自己，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