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刚才和他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孩子年纪还小,离不开母亲。也许他冷静下来以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想通了呗。”在苏红看来,十有八九是这样,再无其他。
“不对,不对,我觉得没这么简单。”锦瑟却不以为然,凝眉沉思,忽然“哦”的一声,惊叫起来。抓住苏红的胳膊,紧张地说道,“你赶快去检查一下叶儿,看看有没有中毒。”
“中毒?”
锦瑟点点头,非常认真的说:“我听说,那些毒药无色无味,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没有人知道。如果韩大人说的是真的,那个翟都尉真的……真的想威胁我们,很有可能对叶儿……”说着,面露焦急之色。随后摇晃着苏红的胳膊,“相公,为了以防万一,你赶快去看看,也许还来得及。”
翟天定对孩子下毒,怎么可能?在他的眼里,那可是他的……
对于这样的话,苏红自然是不相信的。却也看得出,锦瑟眼中的着急是真的,她是真心诚意关心这个孩子,苏红也非常感动,不想其他,给她一个定心丸,也是好的。
想到这,走到床边,拉过孩子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起脉来。
锦瑟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好像是怕打扰了她,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会看看那个孩子,一会看看苏红,观察她的表情。至始至终,苏红脸上非常平静,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这是不是就说明,这孩子没事?过了好久,苏红终于把手放下,为孩子盖上了被子,站起身,往前走去。
“怎么样?”锦瑟压低声音,非常急切地问道。
“脉象平稳,没有异常。”苏红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着。
锦瑟仍旧不放心:“不会吧,我听他们说,有些毒药非常厉害,无色无味,被人下了药,不知不觉就中毒了,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要不然,你再好好检查一下。”眨巴着眼睛,锦瑟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苏红无奈,摇摇头说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夫,可不管怎么样,江湖上混了这么久,一个人中没中毒,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就算看不出中的是什么毒,蛛丝马迹,还是有的。可现在,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么说,你确定这个孩子没有中毒?”锦瑟再三求证。
苏红轻叹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确定,你就放心吧,我敢保证,这个孩子一定不会有事。我是孩子的母亲,如果那个翟天定真的敢对他不利,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见锦瑟点点头,好像是相信自己了,也放了心。便劝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早点休息吧,晚上风大,你注意点孩子。”
锦瑟下意识地点点头,走到床边,返过身,躺在孩子身边,帮他盖好被子。
见她已经睡下,苏红也就在卧榻上躺了下来,忙了一天,她也有点累了。闭上眼,正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却听见了一声叹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听到此问,苏红愣了一下,睁开眼,侧过头去,却见锦瑟也侧着身子,巴巴地看着自己,好似等待着答案。苏红扭过头,看着天花板,悠悠地说道:“可能是我和他说的话,他想明白了;也有可能是……”说到这,苏红突然停住了,过了好久,才接着说下去,“他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锦瑟睡着了,苏红闭着眼睛,却怎么也感受不到睡意。脑海里总是不停地回荡着韩毅对自己说的话:翟天定退了欧阳小姐的婚事,欧阳小姐跳河自杀,又出了意外,变得疯疯癫癫。
为什么会这样?苏红想不通。
思绪回到六年前,虽然过去了很久,有些事,现在想起来还是有印象的。翟天定虽不喜欢那个欧阳小姐,对于这门婚事,却并不是非常排斥。也许在他看来,时间到了,该成亲了,该传宗接代了。可为什么会突然退婚?
难道是因为自己?
刹那间,这句话在自己的脑海里瞬间形成。
急忙闭上眼睛,排除排除,这是不可能的。自己是翟天定的敌人,就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他也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怀念。
话是这么说,可有些事…….
禁不住回头,看向锦瑟旁边的孩子。苏红深深地叹了口气。侧过头来,她重新看向天花板,禁不住扪心自问,这样做,对不对?可问题是,这个孩子是自己惟一的胜算。
闭上眼,苏红安慰自己,算了吧,不要去想。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最毒妇人心。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管主观,还是客观,自己都必须走下去,不能退缩。这样想着,苏红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柴房里,潘华靠在墙上,睡得香甜,嘴角流着口水。偶然间,一只蚊子在他面前飞来飞去,嗡嗡作响。他皱了皱眉头,似有些不耐烦,随手挥了一下。嗡鸣声暂时停了下来,他擦了擦口水,接着睡了过去。不一会,嗡鸣声再度响起,就在他耳边,让他烦不胜烦,随手一挥。不料,这一次用力过猛了,向前一扑,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哎呦。”惊叫一声,潘华睁大了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地上,周围破败不堪。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潘华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我……”
渐渐的,他想起来了,回忆起来了。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靠在墙上,打量着周围,恨恨的自言自语:“韩毅,你活腻了,居然敢让老子住在这个地方。等到了京城,见到了翟太师,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是这样想着,可他也知道,这里不是京城,想到京城,最少还有一两天的路程。也就是说自己还要受一两天这样的苦。真的是岂有此理。一想到这,潘华就是非常郁闷,靠在墙上,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