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小丫头对自己如此恭敬,陈海心里喜欢,满意地点点头,收起目光,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介绍地说道:“你们家小姐也算是和淑妃娘娘投缘。当初,淑妃娘娘还是静妃的时候,得皇上允许,你们家小姐就可以经常入宫探望。但这并不是说,你们进了宫,就可以没规没距的。静妃毕竟不是原来的静妃娘娘,见了面,该拜就拜。要是乱了规矩,连咱家恐怕也救不了你。”
“多谢公公提醒,公公放心,来之前,翟公子特别交代过的。”苏红恭恭敬敬地答道。
听了这话,似乎意料之外,那陈公公愣了愣。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对着苏红,欣慰地点点头,这丫头果然聪明。
刚进入念云阁的院子里,就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其中一个,自不必说,肯定是那翟舒儿,还有一个就应该是那个静妃娘娘了吧。看到陈公公停下了脚步,苏红也就立在了他的身后。不由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念云阁,紫禁城里最大的宫殿,相传是太宗皇帝为了纪念他最爱的妃子—云妃,专门修建的。别的不说,就从念云阁这个名字上,就可见一斑。
据说,太宗皇帝刚刚当上皇帝,派人去接惠州的妻儿。不曾想,返回的途中,遇到了歹徒,为了保护太宗皇帝的长子,云妃娘娘被人所掠,在很长一段时间,杳无音信。太宗皇帝以为爱妃凶多吉少,悲痛万分,特命人修建了念云阁,而且长期空置,直到两年以后,云妃娘娘突然返回。
重重的咳嗽声响起,苏红回过神,很快就听见从屋子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是陈公公,进来吧。”
“多谢淑妃娘娘。”陈海微微欠身。虽然知道女人看不见,但这样的动作,做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站起身,慢慢地往前走。同时,他想起什么,回头,对苏红使了个眼色。
苏红一见如此,急忙跟上。
一进屋,就看见床铺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那翟舒儿。她看见苏红,好像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苏红也是如此。坐在她的对面,是一个锦衣妇人,她半靠在床上,看起来雍容华贵。自然那个淑妃娘娘了。不知为什么,苏红一进屋,就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身上异样的目光,好像是打量自己。
打量的目光,苏红并不奇怪,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有人第一次见到自己,总是会打量一番。只是她的目光,让苏红有些不舒服。
“皇上刚才询问苏姑娘,已经差不多了;特命奴才把苏姑娘专门送过来。”陈公公首先开口,解释地说道。
静淑妃点点头:“很好,陈公公,麻烦你了。晚秋,拿一锭银子给陈公公。”
这一下,陈公公表现得诚惶诚恐,慌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静妃娘娘言重了,本就是皇上的意思,奴才只不过是照章办事。”
“陈公公,你千万别这么说,苏姑娘第一次入宫,多亏你带着,把她安安全全的送到我身边。这一两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不多,且受着吧。以后,本宫为难陈公公的地方还多着呢。”
“淑妃娘娘言重了,伺候皇上、娘娘是老奴的福气。”陈海诚惶诚恐。此时,宫人递来银两,他犹豫了一下,又看向静淑妃,见她点点头,于是就把银两拿了过来,放在衣服里,“如果娘娘没什么吩咐了,老奴就先行告退了。”说罢,行了个礼,后退着,离开了念云阁。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苏红、翟舒儿、静淑妃,还有几个留守宫女。翟舒儿上前一步,拉着苏红,走到静淑妃面前,笑嘻嘻地问道:“淑妃娘娘,你看看,这就是阿红,你觉得怎么样?”
苏红也不敢怠慢,慌忙欠身行礼:“奴婢见过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万福金安。”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依言,苏红抬起了头,刚一抬起头,就对上对面那女人疑惑地目光。她本是斜靠在床上,神色慵懒;看见自己以后,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自己,眉头紧锁,似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苏红想不明白,难道她认识自己,那个邱婉儿?
“淑妃娘娘,你觉得怎么样?”翟舒儿歪着头,试探地问道,眼里充满了希冀。
“苏姑娘真的好像本宫的一个朋友。”静淑妃突然间发此感慨。
这一次,不竟是苏红,就算是翟舒儿,也是大吃一惊。抬头看了眼苏红,又看向静淑妃:“淑妃娘娘,你认识阿红?”
静淑妃好像是没听见,只是看着苏红,追问道:“苏姑娘祖籍何地,父母安在?”
苏红欠了欠身,答道:“小女子祖籍巴蜀,家乡遭难,不得已,和父亲来到京城投靠亲戚。不曾想,亲戚已经离开。”苏红说到这,略略低头,故意表现得神色黯然。定了定神,苏红接着道,“至于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也是因为家乡的水灾。”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我认错了人。”静淑妃说着,长叹一声,好像是非常失望。
翟舒儿一见如此,不由地奇怪了:“静妃娘娘,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见过阿红?”
静淑妃笑笑:“哪里,是我认错了人,第一次见到苏姑娘,觉得和我的一个朋友非常相像……”说到这,好像是不由自主的,静淑妃再次抬起头来,看向苏红,微微眯起眼睛,摇着头,心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么像……
翟舒儿年纪小,好奇心重,听到此话,连忙追问:“什么朋友,我认识吗,现在在哪儿?”
静淑妃又笑了,回过头来,拍着她的手,解释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个朋友已经走了很久,你怎么会认识?不过……”突然间,静淑妃话锋一转,再次皱起了眉头,“苏姑娘,你和我的那个朋友长得好像啊。”说到这,再度回过头去,看着那苏红,还是如刚才一般,微微眯眼,认真的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