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经那个破旧的中?学,不在一栋教学楼的人都很难会?遇见,更不用说这样一个花上一天也逛不完的大?学。而且,周越并不知道艾松雪学的什么?专业,曾经他去问林巧时,林巧说只知道她?在南城大?学。
他觉得自己?大?概遇不见她?了,又觉得一定能遇见。
只要是在学校里,周越走路永远都在四处张望,总盼着能在某个角落看见那个人。
即便从夏入秋,再到?冬来,他也还是保持着这个状态。
终于,在这个冬日一个冷雨淅淅的傍晚,他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哪怕只是在远处转角一晃而过的熟悉感,但他还是立马扔掉伞不管不顾的朝那道身影跑了过去。
眼看着那道身影即将?走进?校内的一个小区,他隔着一段距离在雨中?大?喊:「松雪姐!」
那道身影停住,然后转身。
视线里出现一张清晰的、熟悉的脸,周越笑起来,「真的是你。」
艾松雪看着眼前这个被雨淋得一身狼狈,却还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的男生,神情似恍惚地眨了眨眼,极缓的张口,「周越。」
这大?冬天的,周越头发都湿完了,艾松雪遂将?他带去了自己?租的公寓吹头发。
艾松雪让阿姨给周越煮了碗姜茶,等周越从一楼卫生间出来后,她?将?姜茶推到?他面前,「坐下来把这个喝了。」
「谢谢松雪姐。」周越坐到?她?对面。
「考到?南大?来了?」艾松雪问。
「嗯。」周越点头。
「怎么?不联繫我?」
周越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后颈,「我不知道你联繫方式。」
「陈安风不是知道。」
「呃……」周越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他现在每天都干嘛?」艾松雪问。
周越答应了陈安风不说他的事,便说:「我也不知道。」
艾松雪笑了声,「陈安风是不是不让你跟我提说他的事?」
周越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他是个心思都摆在脸上的人,肉眼可?见的不知所?措。
他本想一口咬定说自己?就是不知道,可?一抬头看见对面那双似能轻易洞穿人心的清透眼眸,刚想说的话又被他吞进?了肚子,最后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艾松雪端起一杯热水喝了口,然后缓缓将?杯子放下,不紧不慢地说:「陈安风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跟他约定好了,如?果?到?24岁,我还没有遇到?其他喜欢的人,我就回去,和他一起死。」
听见最后五个字,周越双眼骤然睁到?最大?。
艾松雪一脸淡然的继续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喜欢其他人,也并不觉得能喜欢上其他人,就等着24岁一到?回去找他,所?以不管你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但你要是能和我说说他,至少这段我还能过得开心些。」
「松雪姐……」
周越声音有些发抖,「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有这样消极的想法,但……」
「周越。」艾松雪打断他,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觉得人与其他动物的区别?是什么??」
周越心绪难平,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人有违背本能的自我意志。」
艾松雪似乎也并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直接说出了她?的答案。
周越像是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没有了刚才的激动,怔怔的望着她?,眼底是难以名状的晦涩。
而艾松雪,还是方才那样云淡风轻的神情。
「动物不会?违背繁衍生息的本能,可?作为人,我们可?以决定违背本能,不再繁衍生息,一生只为自己?而活,同样,我们也可?以放弃求生本能,根据自己?意愿,决定只活到?一定年纪。」
艾松雪笑着说,「这不是消极,这是自我意志的选择。」
周越不知该如?何?反驳,却又无法接受,他知道死亡对一些人来说是解脱,但如?果?是你在乎的人慾以死亡作解脱,谁又能做到?坦然以待。
「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艾松雪散漫地倚在沙发上,微微歪头看着他,说,「你笑起来很好看,要多笑。」
周越清楚,他在她?这儿现在没什么?话语权,一时改变不了她?的想法,那不如?……就让她?多开心开心。
他压下心头的情绪,扬起唇角沖艾松雪笑起来,只是这笑……
「算了,你这样子比哭还难看。」
这时,家政阿姨从厨房出来,「松雪,饭好了。」
艾松雪站起来,「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好。」
吃饭的时候,周越想起艾松雪说的那些话,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安风哥,对不起」后,主动跟艾松雪讲起了陈安风的事,讲陈安风小时候为了他跟人打架,一对三都没落下风,把那些人打得鼻青脸肿,可?威风了;还讲陈安风很会?打水漂,打出来的水漂跟流星一样;还讲曾经有个县里的女生跑山上来追陈安风,陈安风被她?烦得不行,干脆说自己?是同性恋,还拉他出来挡枪,这事儿后来还被陈思明他们拿出来嘲讽,说怪不得陈安风那么?护着他;还讲陈安风也翻过车,被他家的鸡啄过屁股;还讲……
艾松雪听得直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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