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风像是并不意外她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是。」他没?什么表情地说。
其实艾松雪已?经知道答案,但她还是要?问,要?从他口?中得到这?个回答,她才能?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那你能?去哪儿?」
陈安风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淡淡开口?说∶
「这?座山,白鹤山。」
倏地,心口?又传来一阵刺痛,接着才是惊讶。
她以为,至少县城里他是可以去的,毕竟他昨天才送她去了医院。
想到这?儿,她瞳孔一缩,目光定?在他侧脸的伤口?上。
「所以……」
她不由自主地攒紧手,顿了半秒后才继续开口?,「你被打,是因为你送我去医院,出了这?座山,是吗?」
「是。」
「为什么?」
她此刻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不是因为那所谓的好?奇,她也不再觉得这?很有趣,她只?是纯粹的想知道。
出于在乎他这?个人本身。
可陈安风却说∶「别问了,你不是说,在你没?有栽得彻底之前,我得让你保持好?奇。」
艾松雪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这?句话。
她性子冷淡,如果没?有足够的感情支撑,她牴触维繫任何一段关系,朋友也好?,恋爱也罢,哪怕是亲人,她也全都牴触。
所以,她得想清楚,她到底还需不需要?对他的这?份好?奇。
她是在乎他,但也许还不够在乎。
看她表情冷静下来,陈安风笑?了笑?,说∶「等那天到了,或者你要?离开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艾松雪没?说话,眼神有些失焦,状似思索着。
过了会儿,她眼底掠起一抹晦色,像是坚定?了什么想法。
「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她问他,「我能?帮你吗?」
比起这?段关系,她认为他的自由是更重要?的事。
他像风,那就该自由。
「不能?。」
陈安风用笃定?的语气开口?,并补充道,「我很肯定?。」
在陈安风说出「不能?」这?两?个字的那一刻,艾松雪感觉自己一直以来从未动摇过的一个信念有些崩断。
她本以为,她是真的允许一切发生,能?坦然接受任何事,可对于这?件事,她发现她好?像没?办法坦然接受。
他这?样?的人,怎么能?被困在这?里。
她能?肯定?,无论在哪儿,他都会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而?偏偏,他却只?能?呆在这?深山里。
上帝赐予了他最?丰满的羽翼,却偏又剥夺了他飞向天空的能?力,把他扔进?囚笼里。
怎么能?这?样?……
哪怕这?座囚笼金碧辉煌,可它依然只?是囚笼。
这?些优越的物质条件于他而?言,根本不是恩赐,是讽刺。
拥有得越多,或许只?会让他更痛苦。
艾松雪想,如果有选择,陈安风或许更希望他自己一穷二白,资质平平,那样?,即便他依然出不去,至少他能?甘于平庸,安然度过这?平凡的一生。
可他到底为什么出不去?
她想不出任何能?让他被困在这?里的理由。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笃定?,她不能?帮他。
像是看出了她的置疑,陈安风再次开口?∶「你不要?试图为我做任何事,以免他们对你做什么。」
「我不想任何人因为我受到伤害。」
他静静看着她,沉声道,「更别说是你。」
艾松雪愈发疑惑,「他们能?对我做什么?」
「这?里在山里,地形复杂,也没?有摄像头,做什么都很容易。」
他没?明说,但也已?经说得很明白。
艾松雪双眸睁大的同时紧蹙眉心,显然震惊且不解。
「你确定?他们敢做到这?个地步?」她向他确认。
像是回忆起什么,陈安风眼眸沉了沉,「我确定?。」
四?周是密闭的,艾松雪却感觉忽然仿佛有冷风灌了进?来。
心脏像被这?风撕开一道口?子,整个胸腔都充斥着令她难以忍受的低温,而?这?样?冷冽的风,却不走遮天蔽日的沉沉乌云。
整个世界都是压抑的铅灰色。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却又只?能?接受。
她看着陈安风,过了很久,眼神才在与他的对视中渐渐恢复平静。
「知道了。」她垂眸。
看起来,她像是已?淡然处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口?有多闷,多沉。
「但……」
她还是要?说,「你不该是只?能?待在这?里的人。」
陈安风笑?了笑?,说∶
「人各有命。」
云淡风轻的语气。
他从始至终情绪都没?多少起伏,仿佛早已?认了命。
「所以我们看什么?」
他似乎不想再说这?件事,转头看向了屏幕。
他既然不想说,艾松雪自然也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看先。」
她退出历史记录,开始找电影。
在界面里翻找一阵后,她看到一部有点眼熟的老片子,电影名叫《美梦成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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