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来吧,到下坡了。」
下坡背着人跑也不安全。
陈安风把她放下来,两个人没再手牵手,并排着一起朝坡下跑去。
到了下坡就很快了,没用多久,艾松雪就看到了外婆的小洋房,于是她转头问陈安风∶「你要不先去我家洗个澡,把衣服烘干再走?」
陈安风说∶「不用。」
「那我给你拿把伞。」
陈安风还是说不用,「都淋了这么久了,不差那一段。」
「你不是说这山林淋多了容易生病?」
「我拿了伞头发上也都是雨,不拿伞跑得还能快些。」
「行。」
说着,两人就已经到了外婆家门口。
陈安风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她,「你赶紧进去吧,等会儿手机进水了。」
「嗯,明天见。」
她拿过手机,推门跑进院子里,等再回头,只看见陈安风掠过的半个身影。
「哎哟!松雪你怎么淋雨回来的!」
周姨看到后焦急道,「赶紧上楼去把衣服换下来。」
艾松雪「嗯」了声,托着跑得酸胀的慢悠悠地朝楼上走。
「刚淋过雨,你先把头发用毛巾搓干,等身上回暖了再洗澡啊,洗澡的时候水也别开太热,别洗太久了。」
周姨在后头提醒。
艾松雪嘴上说着知道了,进了浴室却立马就打开了淋浴器,用热水从头到尾洗了个干净。
她没洗很久,洗澡洗头加上把头发吹干也就十多分钟。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被扔在床上的手机亮了下,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好像是进来了条简讯。
她走过去把手机拿起来。
确实是简讯,有两条,一条十五分钟前发的,一条刚发的。
[忘了提醒你,回去别急着洗澡,换件厚点的衣服,拿毛巾把头发擦到半干了再去洗。]
[你不会已经去洗澡了吧?]
看完这两条简讯,艾松雪往外看了眼,雨还下得很大,估计中间这十五分钟他都在路上,是刚刚才到家。
她敲了行字回他∶
[怎么你说的跟周姨一模一样,这里头有什么说法?]
陈安风很快回过来∶
[乡镇上的人淋雨是常事,这是经年累月摸索出的经验。]
[洗了热水澡会怎么样?]
[可能会着凉。]
[着凉而已,着就着了。]
[别不当回事,要发烧了那就是大事了。]
[有什么,出门不就是诊所,还能烧死?]
[要是低烧还好,他那儿能开退烧药,高烧只能去县里打点滴,烧死是不至于,但烧傻的应该不少,镇上就有一个。]
陈安风说得挺吓人,但艾松雪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简讯上的字里行间也透着无所谓∶
[哦,可我已经洗了,听天由命。]
很快,手机里又收到一条简讯∶
[让周姨给你煮碗姜汤吧。]
[嗯。]
她刚给他回过去,门口传来敲门声,她估计是刚好周姨给她送姜汤来了。
开门,果然。
周越手里端着碗姜汤。
「松雪,你淋了雨,一定要把这碗姜汤喝了。」
像是怕被在另一间房里写作的外婆听到,周姨把声音压得很低。
「谢谢周姨。」
她接过碗。
「现在有点烫,你等凉一点再喝,我先下去做饭了。」
临走时,周姨还不忘再提醒一句,「一定要喝啊!」
艾松雪垂眸,看着手里这碗姜汤。
她从没喝过姜汤,这味儿她就不太能接受,感觉怕是喝不下去。
等姜汤凉了一些,她尝试了一下,确实难以接受,喝两口已经是她最大的容忍。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姨没提她淋雨的事,也没问她喝没喝姜汤,估计是怕外婆替她担心。
这天夜里,她睡得很早,折腾一下午,她着实有些累了。
窗外的雨在她躺下时已经比下午小了很多,只隐隐听得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是最好不过的催眠曲。
她很快便进入了深度睡眠。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到早上六点多才彻底停了。
路旁树上的叶子被这场雨沖刷得发亮,不少叶片散落在水泥路面,湿气顺着窗户钻进来,让房间的空气也变得潮湿。
陈安风睁开眼,并未对被窝有多少留恋,没多久就撑坐起来,摸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为数不多的通话记录里找到归属地在陵川的一个电话号码,拨过去。
拨号声响了很久,最后传来一道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陈安风的眉心蹙出了一个川字,他掀开被子,一边快步朝卧室外走一边重新按下拨号。
从二楼到一楼大厅,再到穿上鞋,他给艾松雪打了两次电话,一共三次,艾松雪都没接。
现在还很早,也许是艾松雪睡得太熟没听到,也可能是她手机调的静音,但介于昨天她淋了那么久的雨,回去还直接沖了热水澡,陈安风实在不放心,穿上鞋就朝着她外婆家狂奔过去。
两千多米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跑到。
这会儿才刚刚七点,周姨都还没过来,他只能用力拍门。
老人的睡眠少,一般很早就会起床,外婆已经起来看了会儿书了,所以听到陈安风的拍门声后,她很快坐着轮椅去给他开了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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