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有些入迷,手里的冰棍也同样化了,他没察觉,还是老大爷拿了纸出来提醒了他。
好在他刚刚过来就咬了两口,剩下没多少,他一口送进嘴里,然后拿着纸朝艾松雪走去。
艾松雪也把雪糕吃完了,但手上被滴了好多化掉的雪糕,嘴边儿上也粘上了。
「这儿。」
陈安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来提醒她。
艾松雪伸出舌头舔了舔。
「还有。」
艾松雪又舔了舔,还是没舔掉,沾着的是巧克力,不容易弄干净。
而她并不知道,问陈安风∶「好了吗?」
陈安风没回答,迳自抽出一张纸抬手去给她擦。
他动作很轻,一时半会儿还擦不干净,可他始终没有加重力气,像是怕会擦破她过于娇气的皮肤。
艾松雪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就乖乖站着等他给自己擦,要换别人,这么半天擦不掉的话她早把纸夺过来自己擦了。
「好了。」
陈安风收回手。
艾松雪眨眨眼,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扭头四处望了望,「这儿有可以洗手的地方吗?」
她手上沾的雪糕实在有点多,这会儿还半干了,得用水洗才行。
「用这个吧。」
陈安风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盖,向她那只手倒水。
艾松雪另一只手拿着矿泉水,不好去洗手上的雪糕,所以她在把手都淋湿后跟陈安风说∶「不用倒了,你拿纸帮我擦擦吧。」
陈安风表情一顿,抬眸看了她眼,接着才把倾斜着的矿泉水瓶拿正,拧好盖子,用胳膊夹住,然后抽出一张纸,一手握住艾松雪纤细的手腕,另一只去给她擦手。
艾松雪觉得他好像很会照顾人,她每根手指的指缝都被擦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一丝水渍,他手上也没沾上水,动作不紧不慢。
把最后一张纸丢进垃圾桶,他松开她手腕,「走吧,回去了。」
「你车呢?」
她刚张望的时候没看到他车。
「来的时候跟大爷打了下招呼,就放这儿,改天找人拖回去。」
「哦,那走吧。」
两人开始返程,来时的太阳躲进云层后就再没出来过,但气温却比时仿佛还要高些,空气闷蒸。
「我们得走快点了,可能要下雨。」陈安风在走了一会儿后说。
艾松雪不想走快,「再快也快不了多少吧。」
「也是。」
「但要真下雨了怎么办?」她问。
「找地方先躲躲,白天我们这儿的雨一般不会下太久。」
「要一直不停呢?」
「一直不停……」
陈安风想了想,还停下来想,结果却说,「那就只有淋回去了。」
艾松雪∶……
她刚见他停下,自己也停了脚步,这会儿转头就走。
可没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因为陈安风在身后扬声喊了她的名字。
「艾松雪。」
很奇怪,不是没有人叫过她全名,可当陈安风喊出这三个字,她的心跳就是平白无故会漏掉一拍。
因着这微妙的触动,她在原地停了片刻,然后才转头向后。
在回头的那半秒钟,耳边传来一阵撞击声,像谁重重踢了一脚旁边的槐树。
她被惊到,出于下意识闭了下眼。
再睁眼,视野里是站在槐树下的陈安风,以及,漫天如雨落下的槐花。
他与她在飘落的花瓣里对望。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很慢很慢,连同花瓣下落的速度也变缓,她在一片一片白色花瓣的空隙间将他眼底的笑意看得分明。
她看见他唇角的弧度是如何荡开,眼睛如何变弯,又如何用他那不用刻意压低声线就足够好听的声音说∶
「在叫白鹤镇前,这里叫槐安。」
她看着他,倏地,像被夏日最强烈的阳光灼了眼,眼底发烫。
现在是盛夏没错,可此时是阴天。
一股浓烈的情绪在恍惚中姗姗来迟,缓缓的,再满满的,填入心脏的每一处地方。
她想,这一幕她应该会记得很久——
花瓣簌簌而落,槐树下的少年笑得恣意如风。
在她的错觉里,时间是放缓的,但真是的世界从不会为任何人停下,此时只剩几片花瓣在飘落。
陈安风应当看出了她的怔愣,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狭双眸看着她。
「陈安风。」
她在回神后喊他,问,「你真没谈过恋爱?」
「没。」
「那你很有天分。」
陈安风没什么反应,只说,「可惜我这辈子大概是不会谈恋爱了。」
艾松雪缓缓眨了眨眼,像思索,然后平静地问他∶
「我能是那个大概之外的人吗?」
第12章 他会成为风
「我能是那个大概之外的人吗?」
闻声,陈安风眼底有眸光微动,但很快又翻涌成一池浓郁的墨。
有风暗涌,吹落一两片槐花。
陈安风注视着眼前的人,片刻后,说∶
「这在你,不在我。」
他声音实在听不出太多情绪,可这句话已经算很直白地在告诉艾松雪——
只要她想谈,他奉陪。
而恋爱的前提,是喜欢。
他喜欢她。<hr>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