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松雪脚步没停,走出一楼客厅,到院子里,再拉开院门。
周越乖乖站在门外等她。
「进来,你伤口进汗了,得消毒。」
周越表情一惊,吃惊于她怎么知道他伤口进了汗,心里接着腾起一股暖流,他有些开心,可不敢流露,只能低头说∶「好。」
他跟着艾松雪进到客厅,刚好碰上周姨把药箱拿出来。
看到周越,周姨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接着干笑起来, 「小越来了啊。」
周越向她点头,「姨。」
「诶。」周姨把药箱放桌子上,扭头对艾松雪说,「我去拖地了哈。」
说着,她拿起拖把从拖了一半的客厅去了厨房。
「你跟周姨是亲戚?」艾松雪开口。
周越摇头,「不是。」
「那你叫她姨。」
「我们这儿叫姨,就跟你们城里人叫长辈阿姨差不多。」周越解释道。
艾松雪「哦」了声,指向旁边的沙发,「坐。」
周越有些拘谨地坐下。
艾松雪伸手把药箱拉过来,拿出里面的碘伏和棉球,抬眼看向周越,说∶「你挨我近点。」
周越呼吸一滞,眼睛一下瞪圆了。
艾松雪在拧瓶盖没注意他,不然就会看到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得亏他肤色不白,脸红也不明显。
艾松雪把碘伏盖子拧开后,周越还坐在原地没动。
她就把他看着。
周越反应过来,忙忙往前坐,双眼因紧张快速的眨动着,身体绷得像死了三天一样僵直。
艾松雪看出他的紧张,眼皮一掀,当没看见,面无表情地抬手去撕掉他额头上贴着的纱布。
她一直呆在空调房里,手指是凉的,触碰到周越皮肤时,周越不知是被她手指冰到了,还是单纯因为她的触碰,他整个人浑身颤了一下。
「疼?」
艾松雪以为是扯到了他伤口。
「有……有点。」周越为了掩饰,只好这样说。
「忍着。」
艾松雪并未放缓动作,三两下把纱布扯了下来。
「头,低一点。」
她拿镊子夹起棉布蘸了碘伏,等周越把头低下来后给他的伤口消毒。
周越刚刚无处安放的手抓紧了裤腿缝,不是因为有些疼,是因为紧张,因为心跳加速。
他与艾松雪挨得也不算太近,但这个姿势,他的视线刚好落在她胸口,能看到她漂亮的锁骨,一片雪白的肌肤,以及……睡裙包裹下若隐若现的沟壑。
脸又开始发烫,变得更红,这下连较黑的肤色也盖不住了,耳尖都红透。
周越连忙抬眼,目光触及那张美玉生晕般的脸,心跳却愈发失控。
他不敢继续看下去,又捨不得挪开眼,半晌后才将视线慌忙甩到一边,表情有些失落。
有些事他很清楚,眼前的人是他再心动也无法去肖想的,她是天上的月,是他怎么都够不着的。
「行了。」
周越回神,抬手摸了摸伤口边缘,没摸到纱布,他犹豫片刻,抬头望艾松雪一眼,又低下头,说∶「松雪姐,麻烦你给我弄个纱布吧,不然戴帽子颳得疼。」
艾松雪不理解,「你就非得戴帽子?」
周越低声说∶「我不想我爷爷看见。」
艾松雪沉默了两秒,然后没什么表情地开口∶「你要是伤口感染了,化脓,烂掉,烂到脸上,你爷爷迟早看见。」
「……」
周越被噎住,略显窘迫,但他知道她是为他好,认真想了想后说,「那我回去跟我爷爷说路上摔了跤。」
艾松雪靠在沙发上,这会儿懒懒起身,胳膊半撑着膝盖,从药箱里拎出碘伏、棉球和一只软膏,一手拿起来递给周越,「拿着,没结痂之前少出门,早晚消一次毒。」
「谢谢松雪姐。」现在他倒是叫顺口了。
「你出去记得把门关上,我不送你了。」
「好叻。」他抬手沖艾松雪挥了挥,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松雪姐拜拜。」
艾松雪看着他,缓缓靠向沙发。
这个地方的人都蛮有意思的。
一个日子过得那么苦,受尽白眼和欺负的人,还能笑得这么纯粹。
出了客厅,热浪扑面而来,周越提起放在门外的蛇皮编织袋,再走出院子大门。
他正关门,身后传来一阵剎车声。
下意识地,周越回头。
看到出现在身后的人,周越表情一怔,像个偷糖果被抓了个现行的小孩,周越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表情,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哥。」过了两秒他才喊。
「你怎么从里面出来?」陈安风问他,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周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呃……松雪姐看我汗流进伤口里了,叫我进去给我消了下毒。」
陈安风敛眸,像想着什么。
周越看他难得骑了电瓶出来,问∶「哥你要去哪儿?」
「来接艾松雪。」
周越一惊,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觉得艾松雪是天上的月亮,他够不着,这山里的绝大多数人也都够不着,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是本该在天上的。
在这里,他们早晚会互相吸引,走到一起。
「你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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