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站在凌慈的床头,目光一寸一寸地从她的额头滑倒下巴,又从下巴回到眼睛,贪婪的眼神似乎和狼一样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富裕的家境,姣好的面容……
生辰八字又与她的相合,真是天赐的机缘。
想到这里,原本还不紧不慢的神婆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东西还没到手,再慢吞吞下去难免夜长梦多。
于是她加快了动作,身体朝凌慈的慢慢靠过去……
仍在昏迷中的凌慈对即将来临的危险一无所觉,另一侧凌爸翻身的动作越发明显,几乎要从梦魇中挣脱。
可还有人比凌爸动作更快些。
凌慈脖间的项鍊倏地发出刺眼的光,似有一个短发的女人一闪而过,而后狠狠地给神婆来了一个巴掌。
对此没有丝毫防备的神婆全全挨了这一下,魂体受的伤可不比身体的,她痛呼一声,本就不凝实的魂体眼瞧着又黯淡了几分。
项鍊很快就暗下去了,没等它继续发威,一只小指上有伤疤的手穿透虚空凭空出现在神婆的身后,然后一把抓住神婆的脖子。
神婆就如同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就被带走了。
同她来时一样,没有人发现她出现又消失。
公鸡发出清晨的第一声鸣叫后,屋内又重归宁静。
在窗外鸟鸣的呼唤中,凌慈毫无预兆地醒来,病床旁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凌爸、医生、护士、小姑一家……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担忧与焦急,但落在凌慈的眼里却缥缈又恍惚。
她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了。
凌慈眨了眨眼睛,又陷入黑暗缓缓下沉——
慈爱的猫妈妈温柔地舔舐她的毛,跳脱的栗子两兄弟将第一次捕获的猎物送给她,从墙缝里救出的三小只,菜市场里热心的张氏父子,熟悉的院落与严肃的老头……
凌慈昏昏沉沉了一段时间,感知不到白天黑夜,直到有一天,她的世界突然黎明了。
「我睡了多久了?」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干得可怕,说话的时候像是在挤沙子。
凌慈苦中作乐,还好出口的不是喵喵喵。
一只大手轻柔而又稳定地托住她的背,将杯子放在她的唇边。
「五十八天。」
喝完了水,凌慈又被轻轻放下,她看着面前男人后知后觉开始颤抖的手,有些无奈地扯扯嘴角,「爸,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凌爸:「我觉得自己现在挺不好的。」
从接到凌慈出车祸的消息到现在,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不敢稍稍放松,如今凌慈的意识恢复清醒,精神一下松懈,他感觉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之后,凌慈又再医院里休养了一段时间,期间三个姑姑轮流着来照顾她,唯有铁打的谷凌,为了将功赎罪接替了凌爸的位置。
谷凌没比凌慈大多少,和凌慈从小打打闹闹到现在,自从把凌慈带出事后,他的性子好像一下沉稳了下来,还没住几天凌慈就有点受不了他的故作深沉了。
终于忍到了出院,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想要进门的谷凌一脚踹出去。
「你干嘛啊?」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直接把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谷凌踹破功了。
凌慈警惕地留一条门缝,「你什么时候改掉这个鬼样子什么时候再进门。」然后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她要准备去学校的东西了。
到现在,凌慈都没弄清当猫的那一段经历到底是梦还是她穿过去又穿回来了。
在那里度过的大半年时间,放到现实生活里她的暑假还没有结束。
毕竟是出了车祸,大一要提前半个月进行的军训,凌爸帮她请了假,于是凌慈又名正言顺地在家里休养了大半个月。
凌爸也终于不敢以「窝在家里都要发霉了」这样的理由把她踢出家门散心。
但凌爸不开口,凌慈自己就有点受不了了。
精神可以接受,但身体不允许。
在此之前,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就已经在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加起来三个月。
「我不开车,我们就在附近逛一逛。」
谷凌站在门口劝说。
凌慈在他面前出了车祸后,他得有一段时间过去才敢动方向盘。
「那你等我换一下衣服。」
「没事,你慢慢换。」
也就换了一件短袖和短裤,慢不到哪里去。
凌慈换好衣服,俯身穿袜子的时候,挂在脖间的项鍊垂落,她伸手握住,翻开弔坠的盖子,照片上嘴角含笑的女人与她对视,凌慈合上盖子,珍而重之地将吊坠藏进衣服里,才打开房门跟谷凌说:「好了,我们走吧。」
等他们走出别墅一段距离。
谷凌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你还记得你出事之前我带你去干了什么不?」
凌慈:「记得啊,吃了糖醋里嵴。」
「……不是。」谷凌无语,「你只记得这个啊。」
凌慈没再逗他,「你追到任小姐了吗?」
「你还记得!」
谷凌突然的激动,让凌慈看不懂了。
「或许我是被车撞了一下,但医生检查说我脑子没出问题。」
「我没说你有病,不是……我还以为我自己有病。」谷凌有些口不择言。<hr>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