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阿姨不情愿地应下,接而喊道:「别让猫上床!」
在她看来,何止是别让猫上床,这个家它都不应该踏进一步。
回应她的是门被关上的闷声。
「哒」的一声,肖成旭顺手将门反锁,还有房间的窗户、浴室的门,肖成旭全部检查上锁之后才把抓猫的手松开。
然后「唰」的一下,猫甚至都还没落地,转眼间连影子都消失不见了。
肖成旭没放在心上,他对猫的要求不是特别高,仅限于呆在这个房间里就行。
凌慈躲在床底下,虽然是床底下,但却一点灰尘都没有,她趴在床尾的位置,耳朵机警地立着。
看着肖成旭进了浴室,随后响起密集的水声。
踩了狗屎,和猫一起玩了你追我跑的游戏,他在短短的一个半小时里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出了一身的汗,衣服贴在身上,粘粘腻腻的。
洗完澡,他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就着书包里的矿泉水吃了退烧药,又拿出棉签蘸着碘伏准备给手上猫抓出来的伤消消毒。
撩起袖子,虽然在洗澡的时候看过一遍了,但第二次看他还是不由得为猫的行为艺术惊嘆。
试问有哪只猫能像它一样用爪子画出如此端正的渔网?
然后接下来他想的就是,是时候该去医院来一针狂犬疫苗了。
刚放下棉签,房门响了。
肖成旭打开门,在他接过盘子的同时,阿姨抓住他的手臂,皱着眉问道:「是猫抓的?」
「小伤,我消过毒了。」
阿姨:「畜生伤人,要是想养,去宠物店挑一只乖一点的。」
肖成旭拉下阿姨的手,「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我不喜欢听。」
虽然肖成旭嘴巴不忌口,但对于有些词他莫名牴触,在他看来,畜生是一个贬义词,至少不应该被用在聪明的白猫身上。
「您去忙吧,晚上我简单吃点就行。」
关上门,肖成旭把装肉的盘子放在书桌上,拉过桌前的椅子顺势坐下,一只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床底下的那只猫,似乎在等它认错。
事实上肖成旭的确也是这样想的。
他说:「你看啊,如果跟着我的话,天天都有肉吃,不用到处流浪了,我还给你买猫窝、买玩具、买猫爬架,怎么样?」
猫的眼睛在床底下微微泛光,让肖成旭想到他呕心沥血作出的万字检讨书。
「只要你也给我写一份检讨。」
……
凌慈震惊:你有病吧?
你这个「也」字放进去,和拿着喇叭告诉全世界你才刚写完一份检讨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咳咳。」肖成旭也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找补道:「算了算了,你现在出来我就原谅你了。」
一秒、两秒、五秒、一分钟过去了。
一人一猫、一个桌前一个床底,敌不动我不动。
凌慈蹲在床下装正经猫,正经猫都听不懂人话。
眼见着白猫闭上了它的镭射眼,肖成旭一气之下把肉倒进塑胶袋里揣在胸口带上了床,随后打开手机,「timi」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生怕有哪只猫不知道他生气了。
凌慈睁开一只,张嘴无声地道,幼稚鬼。
俗话说走了狗屎运,踩了狗屎的肖成旭运势一路走低,绿成了韭菜,他隔着屏幕激情开麦,没有打开麦克风是他对队友最后的仁慈。
在肖成旭怒吼的白噪音中,凌慈昏昏欲睡,下巴搭在交错的前肢上,意识一点一点地下沉。
十点。
窗外的虫鸣声渐渐变小,凌慈却睡得不安稳,醒了。
肖成旭在下楼吃饭前绕着屋子找了一圈,发现她睡着之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轻手轻脚进出门,回来之后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现在他的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
凌慈从床底下爬出来跳到床上,走到肖成旭的枕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毫无防备的小脸蛋,「唰」的一下,锋利的爪子弹出肉垫,那锐利的尖端,就算是在黑暗的环境中似乎也闪着让人胆寒的冷光。
凌慈用爪子在他的脸上比划了一下,找了找角度。
思前想后,她还是收回了爪子。
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更优的方案。
检讨书,不是想让她写检讨书吗?
她就写给他看看。
笔有了,面前也有一张现成的八成新的「纸」,于是凌慈再次伸出魔爪。
所谓检讨,是为了约束自己,同样的错误不再犯第二遍,所以他看不到没关系,只要她能看明白就行了。
月光穿透薄纱,将床上的景象一览无余地投射在白净的墙壁上。
一个小猫前爪支在人的脸上,从它微微颤抖的小身板上可以看出她用尽了吃奶的气力,多次转换位置后——
凌慈挑选了一个观赏检讨书的最佳位置,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在一声闷哼中踏上了属于她的宝座,肖成旭的胸口。
肖成旭光洁的脸庞上多出了排列整齐的梅花印。
结构完整,印记清晰,形状完美。
想必就算是再挑剔的两脚兽过来也找不到一个错处。
凌慈心情愉悦,在肖成旭快要醒来的时候,大发慈悲地从他身上离开。
然后摁着他的脑袋,把他的枕头拉扯过来,修整了一下枕头的形状,在上面踩了两下奶,心满意足地在上面团成了一个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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