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光莲带她落到南天门下的云层中时,她看见了满地横七竖八的天兵天将,以及南天门口未曾挪过位置的灾厌。
他惬意地坐在她上次搬出的王座上,双腿优雅交叠,手中拿着一个酒杯。
他的左手边是魔君,右手边是恭恭敬敬端茶倒水的神子,与上次不同的是,魔君不再手执骷髅头,他双臂自然垂下,衣袍沾了些雾水,显然刚刚下界了一趟。
「你终于来了。」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露出一个浅笑,弯曲指节,敲了敲身边的位置,「坐。」
这是自打灾厌出世以来,对旁人的最高待遇。
苏七后退一步。
被他看得……寒毛直竖。
她清楚灾厌为什么用这个场景欢迎她,这是一件只有他们俩知道、心照不宣的秘密——
在上次互穿前,她就是用类似姿态坐在这里,为了给他添麻烦,嚣张地搬出了王座,在南天门门口叫嚣着……什么来着?
好像是……让玉帝来给她当儿子?
想到这里,苏七更心虚了,根本不敢过去坐。
那张王座是她能坐的吗!还坐他身边,小命不想要了?
--------------------
第25章
灾厌望着苏七,见她变幻了好几次神情,似乎顾忌颇多。
「你在南天门的时候胆子大得很,怎么现在才知道怕?」他冷嗤。
苏七腹诽,这根本不一样!
不知道他说的南天门,是指她前世坑他答应承诺的那次,还是互穿后在南天门叫嚣的这次。
但不管哪次,显然她在他的小本本里已经记了好几笔,黑历史满满,如今又被正主逮了个正着,明显她要吃不了兜着走。
思来想去,她活着出南天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时候就该先假装忘记前尘往事,直接进行一个死不承认的赖帐,再给他戴高帽子,让他觉得和她这种小人物计较,是件很掉面子的事。
「尊上是何等人物,怎会与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苏七微微俯身,敷衍了事地对他行了个礼,就想从侧边熘走。
「站住。」灾厌道。
他微微抬手,几道魔兵便移步挡住了她的去路。苏七无奈,只得站住,却未曾折返身,只是背对着灾厌。
他就这么一步步走到她身后,似是观察了她一阵子,最后伸出手,指尖穿过她的发丝,玩弄着她的头发。
苏七头皮发麻,僵硬着脖子,紧了紧手中的赤霄剑。在他手掌无意间划过她的后颈时,更是身体一颤,一阵紧绷,生怕他一不高兴把自己捏死。
「你就这么防着本尊?」灾厌冷然道。
他突然有点不高兴,她的反应与预想中不同,没对他的示好有半分反应,反倒十分生疏地躲远。
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尤其是那把握着赤霄剑的手,关节泛白,显然此时她极度警惕。
「我……我承认我对尊上……动过不该有的心思。」苏七尽力编组着语言,「尊上大人不记小人过,便不与我计较了吧……」
「当然,非要计较也不是不行,只望尊上能遵守承诺,能留我一条生路是最好的,我愿为尊上当牛做马……」苏七继续补充。
她确实算计过他,还用他的身份给自己谋了不少好处,这些心思不该有,她也明白。但如斯诱惑在前,这谁能忍得住啊?
灾厌微愣。
不该有的……心思?
他记起很多年前,他的府邸还没遣散侍从的时候,那段时间里边歌舞昇平,热闹得很,但总会有不怕死的女人试图藏进温泉池,甚至他的床上,令他对女人厌烦得很。
他来一个丢一个,心情不好直接抹杀,心情好便丢到门外边,也不管她们穿着何其妖娆诱惑。自那以后,尊上不近女色的说法便流传开来,也再无人敢在没他准许的情况下混入府邸。
在那之后,府邸才逐渐冷清下来,没有任何女人敢对他起那种不该有的心思。
面前的倩影并无妖娆身段,反倒挺拔得像棵白杨,纵使最普通的灰袍,也难掩风骨。
这道背影让他恍然,似乎看到了当年身穿紫色战袍,平静内敛却自蕴一股气势的她。
并非锐气,毫无稜角,却强大得让在场的人无法忽视,直到过了千年,也依然能记起那道鲜明的印象。
所有人对他有那种想法,都是令他厌恶的亵渎,但如果是她……
灾厌心中一动,依然保持着淡淡的面色,随手一揽,将她揽入怀中,直接宣告:「那就随本尊回殿。」
苏七:?
在灾厌身后,兢兢业业打扇的神子一不留神掉了扇子,刚拿出一颗新骷髅玩弄的魔君不自觉没控制住手里力道,将好不容易挑选出的新骷髅一不小心玩了个粉碎。
这是不近女色的尊上??
苏七脑中更是一百个疑惑,本以为他连弄死她的方式都想好了几百种,没想到他只是叫她回去?
「尊上……当真不会杀我?」这是她最关心的。
「本尊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又怎捨得动你。」灾厌笑笑,随手划出一道空间之门,带着她走了进去。
徒留一地横七竖八的天兵,和疑惑对望着的魔族们。
被带进空间之门的时候,苏七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有点奇怪。
被她那样叫嚣之后,玉皇大帝还能忍住不找他麻烦?<hr>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