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羯道中段的七层楼房,左边挂着一块红底黑边的“食肆”旗帜,右边挂的是“酒馆”二字,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一楼大厅分外宽敞,光是圆桌就摆了九十九张。
冥界各处的商户,拿着伊素开具的入场券,在伊万与李必的严密检查下,缓缓步入其中。因保证金一事走掉了不少人,但来人依旧不少。而这些,才是辰玄接下来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楼内灯火通明,与外间的灰暗色调形成鲜明对比。一张红绸四方桌摆在所有人都能瞧见的位置,桌上放着五十瓶炼制好的神级魔药丹丸。因实在没有合适人选,伊素便只能屈尊担当起执锤的任务。
入得楼来的一众商客,视线尽皆落在那五十只雕花白玉瓶上,对伊素这位美女城主,倒是选择视而不见。反倒是那些跟随而来的扈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伊素,片刻都舍不得挪开。
所求不同,关注点也就不同。
直到最后一人入了楼来,伊万与李必这才将大门一关,外间那些即舍不得交上保证金,又想看一番热闹之人,便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厅里人数众多,但皆保持着沉默。
伊素开了口:“废话不多说,五十粒神级魔药,根据淬炼的品质,分为三个等级,如诸位所见,红色瓶塞的乃是上品,黄色为中品,褐色为下品。红色起拍价五万钱币,黄色三万,褐色一万。”
说完停顿下来,扫视一圈众人。
虽依旧无人聒噪,但窃窃私语却是不少。无他,不过都是盘算着该出到多少合适。伊素城主给出的底价,可是实在诱人,旁的不说,就说那上品,即使尚未经过淬炼,都是价值十五万钱币的抢手货。
所以一时间人人摩拳擦掌,准备大捞一笔。
伊素又继续说道:“现在,最先开始竞拍的乃是褐色下品,共计有二十五粒,起拍价一万钱币一粒,各位老板,请开始竞价吧。”
“一万五,我永盛全部要了。”出声的乃是一位青裘公子,约二十岁上下。此人刚一出声,便立即迎来一阵哄堂戏谑。
“一万五?你永盛倒是想得很好,我昌盛出三万,全要。”
“和信,三万五,全包。”
这三家算是代表了冥界商场的三大势力,所谓的永盛系,昌盛系,和信系,三分天下而立。有此三人出声,其余那些散户自然不敢跟着叫板。
如此一来,拍卖倒更像是三个巨头的财力比拼,或者说,是颜面的较量。在有利可图的前提下,谁都不愿落于下风。
那永盛的公子便在一旁笑道:“就算这褐色的乃是炼废了的残次品,但价值几何,在座的各位都是心知肚明。依在下看来,不如痛快一些,何必耽搁大家时间。我永盛,愿意出到十万一粒,两位若是还愿加价,在下便让了下来。”
此言一出,楼内又是阵阵私语之声。其余两家主事之人互看一眼,便各自沉默下来,显然是不打算再继续加价。虽然如此一来,永盛可要获利颇丰,但生意场上,留着三分余地,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
十万钱币,正好是辰玄与伊素的心里价位,所以稍待片刻,见其余之人的确再无竞价之意,伊素便落槌定音。二十五粒魔药,二百五十万的钱币与永盛商户成交。
昌盛的主事之人笑道:“接下来,不知道永盛当家的还有没有实力再继续竞价?”
永盛的那公子回道:“这就要看两位出到哪般价位了,若是喊到天价,即使我永盛有这个实力,也是不愿跟下去的。”
三人呵呵一笑,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伊素又说道:“现在是中品,共计十五粒,底价三万钱币一粒,各位可以开始了。”
辰玄端坐在厅内一张桌子旁,看着众人反应。无论拍卖到多少,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真正想要的,乃是人,至于魔药的价值几何?在他看来,不过只是一堆杂草罢了。
有了人,摩羯城才能复兴,才能做成自己接下来想做之事。
虽是如此,当昌盛商行的那主事喊出十五万的高价后,他还是深感意外。而其余两人也极其默契地不再出声,算是最终的成交价格。
只是那些散户显然有些心有不甘,照此下去,他们可就一粒也捞不到的。当下便有一人提出抗议,认为摩羯城应该限制竞拍数量,若非如此,还让他们入场作甚?莫不如直接与三家商行私下交易不就好了?
对此,三名富贾自然是嗤之以鼻。
正如那和信商行的主事所言:“实力不及别人,就不该有如此的牢骚之词,拍卖自有拍卖的规矩,就算是限制竞拍数量,你确定自己能够拍到?”
伊素却是不理会,落槌定音,便算是完成第二轮竞拍。
“最后是上品,共计十粒,底价五万,各位请开始竞价。”
“现在该是我和信一展身手了,不知两位当家的认为,这上品,该出到多少合适?”
昌盛的笑道:“若低于二十万,恐怕是拍不下来的。”
“既然如此,那我和信便出到二十万,不知永盛的这位当家,是否愿意割爱?”
“言重言重,既然昌盛当家的都已如此说了,我永盛的自然不会再继续跟着。”
伊素看辰玄一眼,见他点头,便又扫视一圈:“那么,现在就落槌定音了?”
那些散户虽颇有微词,但此刻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伊素将手中之锤落下。如此,筹划许久的拍卖会便算是接近尾声。
“靠,老子在摩羯城逗留了一月,竟是一无所获,还白白搭进去好几千钱币。”
“谁说不是呢,早知三家如此厚颜,就不该淌入这趟浑水。”
“行了,抱怨有用的话,全天下都是富商了。”
众人在一片吵嚷中便要起身离开,却发现大门还未开启。就在此刻,辰玄起身走到伊素身边,说道:“诸位稍等片刻,刚才只是开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