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课上,白辜月快速记着笔记, 目光忽然从黑板慢慢移到了贺鸣珂的?身?上。他支着脑袋趴在桌子上, 不像睡着的?样子, 眼皮还半耷着, 手里的?笔始终没动过。
开学考如期而至, 成绩出来的?那天, 白辜月就站在排名榜前,背后熙熙攘攘。
她抱着怀里的?题,忽略了自己的?名字, 一路向下,终于找了贺鸣珂。
这?次考试, 贺鸣珂的?排名一落千丈,各科分?数惨不忍睹, 又成了班级的?倒数。
趁着午饭时间,白辜月找上了贺鸣珂。他还坐在班上,保持着英语课上的?姿势,一上午都没挪动过身?体。这?个点?,欧叔应该要来给?他送饭了,可教?室里只有贺鸣珂一个人。
白辜月来到他面前,把椅子调了个头,一声不吭地坐下。
「贺鸣珂,你不去吃饭吗?」
她的?声音终于使眼前的?少年有了反应,贺鸣珂把下巴从臂弯里抬起来,缓慢地摇了摇头,他瞅了她一眼,小声地问:「你呢?」
「我?吃饱了。」
他点?点?头,鸦黑的?眼睫又垂下去。
今天是个好天气,初春的?暖阳透过窗口洒在俩人身?上,贺鸣珂忽然开口:「白辜月,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白辜月点?头:「好。」
俩人走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贺鸣珂问她,知不知道前面有个湖,白辜月说知道,他又问,见没见过湖上的?黑色天鹅,白辜月说没见过。
他们来到湖旁的?小亭子里,一起坐下。湖面平静无波,没有天鹅,只浮着残叶。
白辜月对湖不感兴趣,对天鹅也不感兴趣,她问:「贺鸣珂,你生病了吗。」
贺鸣珂趴在栏杆上,望着森绿的?湖水,小声嘟囔:「怎么会没有呢……」
他转过身?,抿了抿嘴,想说什么,一时却又无从道起,只好笑着怪她:「干嘛这?么问,我?身?体强壮得很。」
白辜月凝视着他,贺鸣珂又别开眼,刘海被拂面的?风吹散:「白辜月,我?觉得你很像这?片湖里的?黑色天鹅。」
「我?没看到有天鹅。」
「有的?,虽然是黑色的?,虽然栖息在这?片小小的?湖上。」
「那它们去哪儿了呢?」
「春天的?时候,天鹅会集体迁徙到北方。」
「学校里的?天鹅是人工养殖的?。」
「管它呢,白辜月,你的?春天马上就要到了。」
「那你的?呢?」
贺鸣珂笑笑:「拜託,我?又不是天鹅,我?是霸王龙。」
白辜月也笑了,看来贺鸣珂并没有什么事,「可霸王龙迟早会灭绝。」
「是啊。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
他回头,眼尾红红的?,她看见了贺鸣珂眼里布着许多红血丝,她想,贺鸣珂没睡好吗?
「你就是你,贺鸣珂。」
贺鸣珂嘆了口气,佯装生气地质问:「这?算什么答案?」
「你问的?是从前,还是现?在。」
「都可以,白辜月,你怎么说都好,我?想听。」
白辜月想了想,回答:「从前的?你,任性、没有同理心、自我?为中心、蛮横无理,现?在的?你,同样任性、没有同理心、自我?为中心、蛮横无理。」
贺鸣珂苦笑:「我?怎么一直是个坏蛋啊?」
白辜月笑了下:「但是,这?些在你身?上的?占比越来越小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把指甲那面对准他:「小的?就只有指甲盖这?么点?。」
「你说的?是你的?指甲盖,还是我?的?指甲盖?我?的?指甲盖可要比你大。」
白辜月把手指伸到他面前,让他看清:「就是这?么大。」
贺鸣珂没说话。
她眨了眨眼,用手指轻轻蹭了他的?脸颊,凉丝丝的?,是眼泪。
「贺鸣珂……你哭了,」白辜月轻声问他,「你不喜欢我?这?样夸你吗?」
贺鸣珂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他的?掌心好凉,贺鸣珂果?然是生病了。
「白辜月,你可以一直记住我?的?样子吗,无论从前的?,还是现?在的?。」
白辜月笑了笑:「坏蛋的?样子吗。」
「对,坏蛋的?样子。」
他埋着头笑,不再说话。
贺鸣珂使劲抹了抹眼睛,眼红红地抬头:「尹京越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白辜月抽回手。
「他挺优秀的?。」
白辜月皮笑肉不笑:「你下一句不会是建议我?和他在一起吧。」
「你怎么知道?」
「电视剧里这?种场景都是这?么演的?。」
贺鸣珂嘆了口气:「才不会呢。我?不喜欢他,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但,」他顿了顿后又说,「裴绍西呢……你可以……」
白辜月不等他说完,一口否决:「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贺鸣珂,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裴绍西只是我?的?朋友。」
她看着他:「你今天很奇怪。」
贺鸣珂打了个呵欠,含糊地说:「我?胡说的?,走吧,我?们回班。」
后面几天,贺鸣珂的?状态依然没有好转,白辜月看着他每天神思恍惚地来到班级,魂不守舍地坐上一天,又失神落魄地离开。他眼里的?血丝一天比一天多,眼下的?阴影也越来越重。<hr>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