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营台前站着一个穿着制服面带完美微笑的姐姐,她?脸上的完美微笑凝了一下,又看看贺鸣珂,虽然长相穿着都透着一股超脱常人的贵气,但肉眼看着分?明还是个学生。
贺鸣珂忽然想到?,白?辜月不喜欢他送她?昂贵的东西,立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沉着稳定地咳了一声?:「罢了,我自己看看。」
贺鸣珂一路走一路看,销售员则一路的介绍,他一个字没听进去?,终于,贺鸣珂来到?摆放戒指的柜檯,忽然不走了。
销售员是个看上去?瘦瘦白?白?的年轻男人,他笑着说:「您是打算为您的爱人买一枚戒指吗?」
「爱……」贺鸣珂两只耳朵腾一下烧红,在店内装饰灯的照耀下比珠宝还惹眼。
他晕乎乎地说:「我还没结婚。」
「订婚戒指是吗?」销售员小哥一一向他介绍:「那您可以看一下这款,这是……」
贺鸣珂好半晌才从?这沉重的晕眩感中清醒过?来。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那边有沙发,您可以休息一下。」
贺鸣珂终于捋顺了舌头。他有点羞恼地说:「我是要买来送人的。」
「噢!那您可以过?来看看这边的项鍊。」
贺鸣珂跟着走了过?去?,目光在那一条条璀璨夺目的银链上流转。
「您要送的长辈还是年轻人呢?」
贺鸣珂看得认真:「年轻人。」
「男士还是女士呢?」
「和我一样大。」
销售员立马热情介绍:「如果是年轻女士的话,我十?分?建议您选择这一款……」
「我想要……」
「嗯?哪一款,我帮您拿。」
贺鸣珂抬起头,认真地问他:「有能带给人幸福的那一款吗?」
夜晚,贺鸣珂洗完澡钻进被窝,他打开檯灯,悄悄地从?怀里拿出了那个沉甸甸的丝绒盒子。
借着朦胧的橘色光,贺鸣珂打开,那件东西安静地躺着,泛着精细的银光,令他惊心?动魄。
贺鸣珂啪地关上,心?脏跳得其快。
他重新倒在床上,安慰自己,这只是送给白?辜月的礼物,她?这些日子一直在辅导他学习,这是用来感谢她?的。
一个礼物而已。
第?二天上午,白?辜月照常把作业送到?办公室,回教室的路上遇到?了刚刚踢完球的贺鸣珂,他避开了她?的注视,挥挥手把周围的男生都支走了。
白?辜月今天并没有什么想和贺鸣珂聊的,她?没停留,脑袋里想着数学题,径直往教室走。
「白?辜月。」贺鸣珂开口叫住了她?。
白?辜月停下看他。
贺鸣珂站着,不自在地揪一下头发,扯一下校服,半天不说话。
终于,他咳了一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银色链边,「放学的时候,你等我一下。」
贺鸣珂这次考了个好成绩,她?对他的补习自然也不再生效,没理由?放学留下来。
白?辜月歪头:「有什么事吗?」
贺鸣珂端起手,约架的气势:「让你等一下就等一下,不许走了,我在教学楼下等你,就这么说定。」
期中考后,尹京越请了一天的假。隔天,他重新来到?学校,整个人已然是一副印堂发黑、双唇紫青、双眸无色、两颊干瘪、阳寿已尽的模样。
这次考试,他又是第?二名。
那天,得知成绩的那一剎那,尹京越双眼一翻,直直地倒地。
在医院挂了瓶葡萄糖,花了一天的时间?从?天崩地裂的噩耗中回神,尹京越含着口死不瞑目的怨气,不顾家人反对,强撑着病体来到?了学校。
他回到?位置,连书包都还没放下,立马双目猩红地质问白?辜月:「你是第?一名。」
白?辜月见他恢复健康重返校园,露出欣慰的笑:「是的。」
她?张狂的笑容刺痛了尹京越的眼睛,他胸口一阵绞痛,几乎快不能呼吸。
「尹京越,你不舒服吗?」
「小事。」尹京越摆手,深喘了一口气,他像一个冤魂,不罢休地继续问:「你不是说……你不是说数学有两题你把握不住吗?」
白?辜月点点头:「是的。」
尹京越崩溃了,他瞋目裂眦:「可是你考了满分?!满分?!」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像寒风里的叶子一样簌簌抖着。
「白?辜月,你欺骗了我。」
白?辜月摇摇头,「我说的把握不住,是说我没有把握写出两种解法,而不是做不来,尹京越,你怎么了?」
尹京越嘴唇干裂,听完这句话,心?神具碎,像个空壳一样坐着。
放学了,尹京越还是这样一动不动、两眼发愣地坐着。
白?辜月边整理东西边困惑,也不知道贺鸣珂找她?究竟是要干嘛。
她?回头,发现尹京越像死尸一样没了活人的神色,吓了一跳:「尹京越,你不走吗?」
沉寂三秒,一滴晶莹的男儿泪从?尹京越眼眶中流出。
尹京越赶紧低下头,慌忙擦泪,他别过?脸:「你走吧。」
他现在不恨白?辜月了。
他最恨的就是自己。
就算不想,也得承认,有些人生来就是天才,有些人生来就是庸人。在没上初中之前,尹京越一直以为自己是前者,遇到?白?辜月后,他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输得彻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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