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心碎地离开了,他浑然不觉,仍在直勾勾地窥视不远处的二人。
这个白辜月到底什么意思?他这么大一个人,她看不见吗?
难道她和沙丁鱼一样是重度近视者?
她忘了自己早上犯下怎样的滔天罪行了吗?现在却对他这个受害者视而不见?
好,贺鸣珂在心中冷笑。原本还以为白辜月有半分良知,现在他彻彻底底地醒悟了,这毒蝎般的女人,是没有良心的!
白辜月忍不住抬手擦汗。奇怪了,明明头顶的太阳温和不刺激,她怎么反而还流汗起来。
似乎有一股异常灼烈的热浪包围着她。
到底是哪儿来的暑气。
白辜月环顾四周,正巧和贺鸣珂对上眼。他的眼睛居然能放射出这么高强度的热量,她感到有些吃惊。
视线交汇的瞬间,贺鸣珂又使劲地把脑袋转到另一边去,白辜月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他的颈椎可真好。
她想起上午贺鸣珂那一跤,想来多少与自己也有点干系,眼见马上要开跑了,白辜月走到贺鸣珂身边,送上真诚的祝福:「贺鸣珂,加油。」
贺鸣珂回头,见她露出礼仪性的笑容,这是白辜月第一次对他笑,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白辜月笑起来的样子。
她的眼睛像小狗一样又圆润又乖顺,没有杀伤力,好像也不是很愚蠢,有点像他钢琴老师养的小金毛。嗯,确实像。
他没想到自己盯白辜月盯了那么久,差点忘记了自己尊贵的身份,想着要狠狠奚落白辜月一番,哪知一开口竟结巴起来:「要……要你说。」后面要说什么台词统统给忘了。
白辜月点点头,看来贺鸣珂体育很强,不需要她多嘴,她明白了,于是调头就走。
留贺鸣珂独自在原地回味。
贺鸣珂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变得轻盈不少,心境也一下子开阔起来,甚至想吟诗一首。只是他一首也不会。
他想,看来白辜月还有点良心,姑且放过她一回。
丁渔从不远处跑过来,他刚结束了跨栏。他像个老母亲一样把贺鸣珂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老大,你没事吧?听说你摔了个狗吃屎?」
「闪一边去。」
贺鸣珂好不容易心情好一次,提起上午那一跤他又烦躁起来。
他推开碍事的丁渔,昂首挺胸地宣布:「现在去终点等我还来得及。」
贺鸣珂在英国读书时并没有听过什么八百米,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只是洒洒水的事,轻出了点汗,他毫无压力拿到了第一。
丁渔跑上前用六百字作文赞美他,贺鸣珂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到处找白辜月的身影,没见着,又有点不开心。她说个加油就完事了吗,此刻他夺得桂冠,不应该前来为他贺喜?
替裴绍西加完油,白辜月就紧赶慢赶地回到了教室开始学习。这个点教室空无一人,是自习的最佳场所。
临近傍晚,贺鸣珂脖子上挂着数枚金牌,走起路来叮叮噹噹。他招摇过市地穿过田径场,a班的不少人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一瞬间仿佛凯旋的将军带领着他的三十万将士准备浩浩汤汤地回城。
他骄傲无比地踏进教室,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贺鸣珂身子凉了半截,仿若置身冷宫。
他的母亲,阿琳娜,此刻正坐在他的位置上,一边翻阅他的书本,一边眉目含笑地与白辜月谈话。
而他的父亲贺文彬站在一旁默默审视他的读书笔记,眉头紧皱。
a班的其他同学第一次见不认识的家长出现在教室里,纷纷挤在门口往里探看。
阿琳娜抬起头,正好看见自己的儿子,她站起来,纯色的连体裙衬得整个人温婉无比。五官带有明显的混血特徵,灰褐色的瞳仁,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樑。
她的捲发盘在脑后,笑眯眯地招手:「甜甜,怎么不认识妈咪了,快过来。」
甜甜是他的小名,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成为他的小名。阿琳娜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喊他。
贺鸣珂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辛辛苦苦在新学校建立的威严,随着这声「甜甜」分崩离析,化为泡沫。
他的江山……他的尊严……
阿琳娜和贺文彬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贺鸣珂面色惨白,好像大病一场。他被阿琳娜拉到跟前,翻来覆去地看。
「文彬,感觉甜甜好像长高了不少。」
「大半年没见了,这个年纪的小孩都长得快。」
「是吗?」
阿琳娜像搓狗一样搓着贺鸣珂的头发,贺鸣珂任俩人摆布,毫无反抗之力。
有小女孩忍不住问:「你们是贺鸣珂的爸爸妈妈吗?」
阿琳娜看着堵在班级门口的小朋友,笑眯眯地回答:「你们好,是呀,我们是贺鸣珂的爸爸妈妈,很高兴认识你们。」
「阿姨,你长得好漂亮,好像外国人!」
「对,贺鸣珂长得也像外国人。」
小孩子七嘴八舌地和阿琳娜聊了起来,她乐得合不拢嘴,「你们好可爱呀。贺鸣珂平常在学校乖吗?有没有欺负你们?他要是欺负你们,你们就告诉我,我和他爸爸会惩罚他的。」
「没有!」
大家争先抢后地回答:「他还给我们吃巧克力了呢!」
贺鸣珂替自己捏一把汗。
「是吗?」阿琳娜惊喜地捧起贺鸣珂的脸,「贺鸣珂长大了,以前还和妹妹抢零食,现在都学会和同学们分享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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